司玄身体一僵,他听到了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对上她清澈又胆怯的眼睛,他的心脏再次狠狠的揪了一下。
是感动。
这一次,她虽然看起来很小心翼翼,但是她的眼中,却没有绝望和空洞麻木,那双眼睛,就如同雨后的碧空,清澈干净明亮,美丽的让他心碎。
可是很快的,他的视线就落在她另半边高高肿起的脸颊,上面清晰的印着他的五指印。
是他打的。
司玄目光紧缩了一下,他还是来的稍稍迟了些许,让她受了一巴掌。
前世,他本想一把扭断她的脖子,可是,最后他怒急攻心也昏迷了,昏迷醒来之后,更是对她一番毒打,后来,他的想法就发生了转变,他要将她带回去,然后狠狠折磨。
那样的想法来的突兀,依他的心性是有可能会发生长久折磨一个人的可能的,可也不至于这样对待一个小小宠物。
司玄知道,前世的一切,都有些蹊跷。
花青瞳抱紧身子,努力往角落里缩了缩,这个可怕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好奇怪,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暴怒,可是现在,奇怪的他,她也觉得好可怕。
见她如此害怕,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其实是最无助惶惑的时候,她刚刚失了身子,又面对他,他对于她来说,现在就是一个陌生而可怕的男人,她怎么能不害怕?
他有些狼狈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拿起一旁的被子小心翼翼的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从怀中拿出一盒药膏。
她错愕又害怕,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向他。
他目光柔和,“对不起,之起我有点神志不清,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我给你抹药,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罢,他小心翼翼的帮她将药膏抹在脸上。
司玄一边抹药,一边瞥见她瞪的圆溜溜的眼睛,她内心的想法,在那双眼睛里清晰的流露出来。
她觉得他有病。
明明之前那么可怕,现在又这么温柔,不是有病是什么?
司玄心底一声悲叹,就让她当他是有病吧,那也总比前世要好上很多很多。
突然,司玄的眼底闪过一道冰寒刺骨的冷意,毫无疑问,下一刻,房间里的门果然被人撞开,一群人蓦然出现在外,当先两人便是花风染和宝嬷嬷。
花青瞳整个人都吓的僵住了,司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怒意,猛地一道掌风挥出,将门口的人通通扫了出去,房间的门,‘砰’地一声,重新合上。
花青瞳脸上抹了上好的灵药,此刻已经完全消肿,脸上的手指印也淡去了。
“别怕,一些宵小之辈,不用理会,跟我回西晋吧,我会好好对你的。”司玄低头,温柔的摸了摸怀中少女还有些枯黄的发顶,少女生活在乡下,生活的并不好,瘦瘦的,头发也很枯黄。
马车高高在空中飞远,花风染等人正在大殿中向朝阳帝挑拔告状,就在这个时候,一块玉玦忽地穿透虚空而来,落在朝阳帝眼前。
朝阳帝吃了一惊,这是何等手段?最起码,他做不到。
朝阳帝拿了那玉玦细一察看,然后,脸色忽地古怪起来。
此刻那宝嬷嬷还跪在地上哭求,花风染也连连请罪,说是候府管教不严,使得庶奴勾引西晋帝,得罪了大宣不说,还毁了西晋帝的太无神体,朝阳这下是两面不讨好。
朝阳帝听着他们的话,眼神直勾勾的落在花风染身上。
玉玦是西晋帝传来的,里面内容之丰富,简直令他这个朝阳帝王叹为观之。
西晋帝不仅要给那个小小宠物请封为祥云郡主,还说会一个月内送来郡主的聘礼,他要,联姻。
西晋帝要和朝阳联姻,联姻对象就是祥云郡主。两国联姻,这很正常,可是,那位郡主,那是一个庶奴,一个宠物啊。就算是请了封,也抹不去她的真实出身。
西晋帝是在逗他吗?哪怕是心机深沉如朝阳帝,也不禁傻眼了。
然而,当他看到玉玦中接下来的内容后,他又被狠狠的惊了一把。
十六年前,途中换女。
所以,那个小庶奴,才是候府真嫡女,殿前的花风染,才是真庶奴?
朝阳帝可不相信西晋帝会拿这样的事情耍弄他,那么,就是确有其事了?
这真是惊天秘闻!
最重要的是,西晋帝还说了,这一切真相,花风染自己也知道。所以,看似云淡风清的花风染,其实心机深重,故意占了真嫡女的身份,还故意下药陷害对方,为自己除去后患?
朝阳帝是很欣赏花风染的,欣赏她聪慧,淡然,冷静。可是现在,他却深深的被震惊了。
西晋帝,绝对不可能拿这样的事情戏弄他。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至于西晋帝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他会查。
本来他还想着,要娶花风染当皇后,可是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不合适,也不配。
花风染正说着什么,忽见朝阳帝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奇怪,不知为何,她心中陡生一丝不安。
而飞往西晋的马车里,花青瞳坐在司玄对面,还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少女眼睛瞪的圆圆的,有些呆,模样还真是像极了小梨涡发呆的时候。
司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真是太可爱了。前世怎么就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呢,眼中的笑意陡然被伤痛取代,他痛苦的喘息一声,低下头垂眸沉默。
花青瞳见他不盯着自己看了,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难以抑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