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喜牵着魏乐匆匆赶回家中,彼时,他们家那小破院像是开水炸了锅。
冲这分贝,魏喜听出来魏二叔还带有其他人来闹事。
她家住的偏远,不跟农户扎堆落户。毗邻烧锅岭,挨着队上种植的枇杷林。周围除了王四一户人家,再也没其他农户。想找人帮忙是不可能。
本来魏喜三姐妹是不住在这百年老屋内,但魏喜的父亲魏友康死后,魏二叔带着他那一大家子占了魏友康的院落,将三姐妹赶到家里的老房子居住。
老房子有五六间房,室仅方丈,遇上梅雨时节,住房条件每况愈下,尘泥渗漉不说,还雨落成水柱。
中午三姐妹偷偷打了家里的枇杷,恰好墙边斜立着一竹扒子,有两米八长。
魏喜抄起竹扒子就往里走。
魏乐也要跟着进去,魏喜阻止,让魏乐赶紧去找大队长过来撑场子。
一进院内,魏喜就看见自家大姐跟魏二叔掰扯,魏二叔一推手,魏欣跌坐在地上。魏喜虚眯起眼睛,自从她上警校过后,还没哪个男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负女人。
魏友德没有扶魏欣的意思,苦口婆心劝说:“大妞,你别不识好啊。人有志家里成分那么好,你家魏喜还配不上他。”
“哦?”魏喜轻慢勾起唇角,“配不上他,那二叔到我家说亲干嘛?”魏喜上前,扶起了魏欣,拍拍大姐的灰,把大姐藏在她身后。
大姐焦急拉着魏喜,想让她进屋,明知道那流氓来了家,魏喜回来干嘛,这明摆着又要受委屈了。
但魏喜扭头灿烂一笑,直把魏友德身后那长满痦子的周有志迷得眼花,她以前是个小软包,见着陌生男人就爱躲着,更别说露出笑容。今天多半是想通了,才对周有志一笑。
周有志撇开人群,他搓着手走上前,嘿嘿猥琐地笑,目光露骨上下瞥魏喜。
“结亲啊?”
周有志猛点头。
“可以。”魏喜点了下头,周有志大喜若惊,魏喜总算是开窍了。
大姐扯住魏喜手腕,“喜姐,你在做什么?”
周有志是村上的二流子,他仗着母亲是妇女主任,不上工也偷偷记工分,游手好闲,对老弱妇孺放刁撒泼,平时就爱对女知青说骚话。魏喜嫁到周家,只有受委屈的份。
魏喜安抚住大姐,转头对周有志说:“娶我,可以?彩礼我要三转一响,过门费五百,酒桌不在村里办,得去国营饭店……”
“五百?”周有志惊叫道,“你个农村女人要这么多干嘛?”周有志娶的城里媳妇儿也才给两百过门费。就算魏喜是收粮沟的村花,娶她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魏喜的眸子瞬间就冷下来,刺得周有志寒颤。
“那就请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她收敛唇角,轻蔑说道。
周有志恍然大悟,魏喜是在逗他们玩呢。哪有这样说彩礼,分明在告诉他们不可能。这魏喜胆子大了起来,还敢逗他们玩。
后面那几个哥们儿咧嘴笑了,瞧见魏喜缓缓扎起衣袖,露出那两截白嫩如藕节的细胳膊,纤腰细腿,能把他们怎么样?
谁怕谁啊。
他们一笑,魏友德虽不懂笑甚么,也跟着哈哈尬上两声。
周有志欺负魏喜成习惯,早些年就是言语上调笑,揪辫子,一起读小学时,还喜欢翻魏喜,看看里面有啥香喷喷的女人东西。
这些年变本加厉,傍晚魏喜下工回家,周有志老爱堵着魏喜,他不敢太造作,毕竟流氓罪是直接判死刑,要拉去县城公园大坝子里枪毙。
最多就是暗搓搓地动手掐掐魏喜,解解馋,把女孩那腰和手腕子掐的乌青。
周有志抖着腿,痞笑道:“喜儿姐,我们要是不走,你能怎么样?”
她能怎么样?
魏喜三步并作一步,绕到周有志后方,周有志还没反应过来,膝盖窝就被猛踹一脚,被魏喜反扣手腕,跪在地上。
这还没完,手掌绊住二流子的脑勺,一手技巧性的小擒拿,周有志被魏喜拖拽,前扑在地上。
魏喜冷笑:“揍你啊。”
周有志那几个流氓兄弟扑过来,魏喜竹扒子一甩,横着从他们面门飞过去,一人脑门上挨了一竹竿。魏喜就抄着竹扒子,跟甩鞭子似的,打得这群小流氓顾得上屁股,顾不上腿,一个个跟跳大神似的躲避竹扒。
这些小流氓说得厉害,跟着周有志做混混,就是十五六岁缺少教育的孩子。
小流氓绕着院子抱头鼠窜,一个个撒腿跑出院去,这一场面把魏欣,魏友德惊傻在原地。
又怂又软的魏喜今天是吃了炮仗,点炸了吗?横得简直比兵团里的兵蛋子还要炸。
魏喜没追出去,她看向魏友德,魏友德喉头滚动,吞了吞口水。手正搭上那篮子鸡蛋,又被魏喜瞪得缩回手。
在女孩的威慑下,想偷偷摸摸缩小身影。
但几秒后,几个小流氓又折了回来,魏喜扭头,捏紧竹扒。
“还想挨揍么?”
小流氓僵直身体,一个推一个,赶紧躲在赶来的大队长身后。
何队长吼道,“都给我滚进去,一个二个的,等会找你们爸妈来评评理。”
几个小流氓打算你一言我一句率先评理,没想到魏喜却睁着水润的大眼睛,垂眉低首开了口,把这群小流氓的花噎了回去。
“何队长,你来得正好。周、周有志欺负我姐俩。”说完,魏喜还委屈咬咬唇,瞧着那群小流氓。
正从地上爬起的周有志和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