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小巧的脚印在雪地里渐行渐远,他盯着那行脚印呆呆的看了很久,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道细弱的声音。
“哥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他很少在母亲的宫殿里见到他,母亲把他藏的很深,他偶尔见到他,也总是垂着脑袋,安静乖巧的坐在母亲身边,他总是看不到他的脸。
他对这个弟弟怀抱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态,一面嫉妒他能得到母亲全心全意的爱护,一面又可怜他见不得光
母亲的侍女对这个弟弟看的很紧,每次他想接近他时,就会被投以警告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捂得越紧,他对这个弟弟就越发好奇。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他凑近那个玉雪般的小人儿,小人垂着脑袋,安静的几乎毫无存在感。
他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儿垂着脑袋,沉默的像座雕塑。
“你今年多大了?”
小人儿摇头。
“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他终于不耐烦的吼道。
小人儿像是被吓住了一般,猛然瑟缩了一下,他很生气,他又不是野兽,有那么吓人吗?
“哥哥。”他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很神奇的,他的心在他的叫声中,柔软了一片。
“你只会叫哥哥吗?”他口气不屑的说道。
“喂,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既然是我的亲弟弟,那就该继承了我的俊美潇洒。”
小人儿小手捏紧了衣摆,柔柔说道:“不能让人看到我的脸,尤其是哥哥。”
“喂,歧视是不是?凭什么不让我看,是不是长的太丑?”他说着就伸手去挑他的下巴,小人儿快步后退,“哥哥不行。”
他越不让看,他就越好奇,就像欺负小孩子的大灰狼似得,小人儿紧张的带了哭腔,不小心跌在了地上,脑袋撞在桌角上,小人儿咬着牙,愣是不哭出声音来。
他慌了手脚,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母亲冲了进来,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他脸上。
“风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剥了你的皮。”女子疾言厉色的吼道。
他被打懵了,指着小人儿梗着脖子叫道:“他是你的儿子,难道我就不是吗?”
“还敢给我顶嘴?夏荷,把他给我拉下去打,打到认错为止。”
小人儿拉着女子裙摆,低声说道:“不怪哥哥是我的错母亲不要罚他好不好?”
他恼恨的叫道:“我不要你假好心。”话落跑了出去。
从那之后,他再没见过他。
他恨他,同为母亲的儿子,待遇为何天差地别?他曾嫉妒曾怨命运不公,直到他渐渐长大,那些年少的不忿、终归被时光所填平。
“你这个贱种,配坐上这个位子吗?只有风儿,他才是最合格的皇位继承人,我的好儿子,多谢你为你弟弟劈清道路,等他君临天下的那天,我会为你多烧些纸钱的。”
“也好,你总算还有一点价值,最起码,给你弟弟打下了江山,你的功劳我都记着,等你死后,我会让风儿多给你烧些纸钱的,感谢你这个哥哥为他所做的一切。”
死不瞑目。
他死的那天,灵魂在寝殿里久久不散。
烈日当空,却忽然乌云罩顶。
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锦衣华服下纤秀的身材仿若纸片般风一吹就倒。
“风儿你看,我把天下夺回来了,从此以后,你就是大夏皇朝的君主,再没有人敢质疑你的身世。”
女子满手鲜血,却瞪大双眼,眼底闪烁着兴奋的焰火,一步步朝他走来。
“不。”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指着她的鼻子。
“你这个疯子你亲手杀了哥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哥哥活着,你把哥哥还给我。”
他扑过去,摇着他的身子,那人却躺在大床上,满身满身的鲜血,双眼紧闭,再也不会醒来。
“哥哥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我不要你死。”
“风儿,你在干什么呢?他阻挡了你的路,他必须死。”
“你给我闭嘴。”他气急攻心,脸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
“风儿。”女子担忧的走过来。
他一把拂开他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像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那样的眼神令女子无比受伤。
“风儿,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能不理解母亲呢?”
“啊啊啊啊。”他抱着脑袋,疯了一般大叫起来,叫声尖利刺耳,仿佛夹杂着无数的绝望和痛苦。
“容秋忆,你这个疯女人,我呸不要再满口为我好的虚伪言论,这只会让我听着无比的恶心,你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让我和哥哥从小分离,沦为你手中的棋子,弑夫杀子,谋朝篡位,一桩桩一件件,你万死难辞其咎。”
他一步步逼近,女子摇头:“风儿,谁都可以误会母亲,唯独你,你不可以。”
“我只恨是你所生,古有髙澧割肉偿母,今天我就还给你。”他忽然从袖筒里摸出一把匕首,匕刃寒光闪烁,乃是吹毛断发的利刃。
目光死死的瞪着她,匕刃朝准雪白的藕臂,狠狠划下
利刃拉开肌肤,血珠争前恐后的涌出来,犹如开在雪地上的红梅,妖艳凄绝。
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疯了。”
“疯的是你。”
“你这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女人,我和哥哥前世究竟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投胎到你的肚子里,受此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