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序的目光重重地压在赵从霜肩头,让她心脏发沉。
深吸一口气,她才挤出一句:“我哪儿敢?”
“赵小姐的不敢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苏应衡携着艾笙从暗处走进客厅。
他语气淡淡地,却极具穿透力,震得赵从霜耳膜发颤。
“不是要见我吗?怎么反而吓着了?”苏应衡勾起薄唇,眼底毫无笑意。
“原来……原来苏先生也在这儿”经纪人吓得惨无人色,勾着腰,随时要跪下去一样。
赵从霜手指紧紧扣在一起,笑容细看起来更像是在痉挛:“真是巧。”
甜美的声音,拨动着艾笙的大脑神经。
靠在苏应衡怀里,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艾笙僵站着,打量着笑靥如花的女孩子。
那小巧挺翘的鼻梁和红润饱满的嘴唇,和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
身材也继承了荀家人的高挑,侧影显得很秀美。
之前和赵从霜的见面中,只觉得她眼熟,却从来没怀疑过……
艾笙开始懊恼自己的迟钝。
此时赵从霜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艾笙和苏应衡面前。
“姐夫,听温先生说,我要加入的那部戏,是你投资的?”赵从霜眨巴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睛,笑得单纯无害。
“姐夫?!”温序敏感地捕捉到这个称谓。
艾笙心里一下子揪紧。知道赵从霜的真是身份是一回事,但被她堂而皇之地揭穿,又是另一回事。
对方带着丝丝恶毒的笑容,更让她心潮翻涌。
“赵小姐口误了,艾笙是家里的独女,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妹妹。她现今怀孕了,不管事,安心养胎。如果有人故意来打扰,先跟我打声招呼”苏应衡声调缓慢坚定,眸中闪着寒光。
赵从霜扛不住这番威慑,强笑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先前网上的事情,那些水军一口一个骗子地骂我。我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温先生求助。苏先生,看在我和荀……姐姐关系不一般的份儿上,你就帮帮我吧!”
她越说越溜,显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形形色色的人艾笙见过不少,但像赵从霜这样顶着张纯洁无害的面具,厚颜要挟的还真少见。
她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被苏应衡捏住手。
“不好意思,我们既不欠你,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苏应衡脸色已经冷下去,扭头对温序说,“你这儿的保安也跟厨子一起换了吧,省得什么妖魔鬼怪都放进来!”
对于苏应衡这样直接的怒气,温序有点儿发怵。
他连忙点头,赶紧冲管家喊道:“还愣住干嘛?赶紧把人请出去吧!难不成你还要收拾屋子留人过夜?”
可以说十分不留情面了。
赵从霜是自己可以厚着脸求人,却容不下别人踩自己一脚的那种。
听到温序的驱赶,她小脸涨得通红。
到底是年轻女孩子。
好好的聚会,收尾了却被不速之客破坏了心情。
苏应衡不想让艾笙继续呆下去,和赵从霜共处一室,便低声说:“我们走吧。”
赵从霜余光关注着两人的动向。
见他们想脱身,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理念,狠了狠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知道错了!”她仰起一张雪白的小脸,凝视艾笙,“你不知道,网上那些人骂我骂得多难听!我还不到十九岁,还这么年轻,难道我的前程活该就这么被硬生生毁掉?我知道自己惹你生气不对,可我知道错了,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这番哭诉很不讲理——我都知道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这时候,艾笙激荡的血液反而平静下来。
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就是活该。”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连赵从霜也停止了抽泣。
艾笙突如其来的锐气,让他们猝不及防。
“不是所有的过错都值得被原谅。先挑事的是你,不怀好意的是你,倒打一耙的还是你。即使你现在跪在我面前,其实心里仍然是不服气的。今天你跪我,无非是想得到强大的机会,将来有一天能把我踩在脚下。我的原谅是在给自己培养敌人,所以,我为什么要原谅?”
说完她不再理会僵直在原地的赵从霜,轻拍了一下苏应衡的手臂:“我们走吧。”
苏应衡点头,很快带她出了别墅。
外面夜风徐徐,那阵憋闷感才逐渐消失。
“你没事吧?”苏应衡看她脸色不好,目露担忧。
艾笙摇了摇头,“只是有点累。”
“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
“我知道”艾笙轻声应着,忽而定定看着他说,“以后,我们不要提起那些人和事可以吗?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宝宝,简单一点,平淡一点。”
现在的她,就像只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试图隔开外界一切的烦忧。
先前她对父亲有多少关怀,依恋,在赵从霜出现后,就有多少失望,难过。
苏应衡知道她的意思。
父亲已经变了,所以艾笙就只有他和宝宝了。
这样的艾笙,让他莫名的鼻尖发酸。
苏应衡摸了摸艾笙的头发,柔声道:“好,都听你的。”
昨晚没睡好,夫妻两个早早地洗浴完,上床。
两人是一起洗的,难免温存。躺到床上,艾笙侧着身,呼吸还未完全平复,耳朵尖也是红的。
苏应衡凑过去,在她耳朵上轻啃了一下,“刚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