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夏雨听到一声刺耳的厉吼。
抬头看去,那个听声音、看模样有点像太监的男人正一脸气急败坏的瞪着自己,且尖着嗓子喊道:“你,就是你,我们主子问话,你耳朵聋了不成?”
她正心中天人交战,突被这声公鸭嗓惊的收回了思绪。
夏雨全身瑟瑟发抖,转身看向马车,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马车的帘子打了起来。
逆着光看不清里面之人的长相,只隐隐看见一双玉葱般白白嫩嫩的玉手,根据那双好看的玉手,她立马断定里面坐着的,估计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因为手很好看啊。
梗着脖子,努力睁着圆丢丢的大眼睛想看清美人长的什么类型,清纯?妖艳?雍容华贵?还是只可远观不可细看的朦胧美人?
遗憾,不管哪个角度,都看不到关键部位。
操,又是一声厉吼!
都没意识到,自己怎么老走神,是不是吓傻了?
她瑟缩着身子看了眼一脸太监相男人,终于将黏在马车里又什么都看不见的目光转向周围。
夏雨呆头呆脑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忽然听到马车里传来些声响,似乎是在问话。
她没听清马车里那主子问了什么话,只好满脸呆滞凝望着马车里的人,希望车里的美人能再说一遍刚才都问了什么。
马车里的少年冷冷地打量着堆坐在地上破衣烂衫,孤苦无依的孩子,平日冰冷的一颗心却泛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痛痒,这孩子有些像曾经的自己。
她时而愁苦,时而悲痛,时而懊悔不已,时而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让马车上的冷面少年微微动了恻隐之心,心道好好一孩子估计是被自己手下这群“厉鬼”给吓傻了,看着怪可怜的。
于是马车里的少年又淡淡问了一句:“家在附近?”
操!原来是个小男生,听声音,正处于青春期,也就十三四左右吧,年龄不大,气场冷绝。
夏雨听少年的问话,刚想开口回答,可又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转头看看周围实在不知这是哪里,又不知这里离家多远,怕长时间不回答别人问话对人家不礼貌,想了又想,对着马车里的人点了点头,忽又想起答案不怎么明确,又摇了摇头。
少年不耐烦道:“可有家里人?”
夏雨听完少年问话,勾起前程往事,一时悲从心起,大颗大颗的泪珠,一滴滴落在土黄色的官道上,像晕染的水墨画,看着分外触目揪心。
冷面少年看着那几滴泪珠像滴落手心的泪水,滴滴扣人心弦,心里被狠狠地扯动了一下,是不是这孩子也像自己一样没有亲人?
是的,虽然有个远在庙堂之上的父亲,但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个孤儿,实实在在的野孩子。
冷面少年看夏雨露出如此伤感的表情,对着管家收了收森冷的语气,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估计是被马给惊着了,有点傻!”
管家立马身子微向前倾,垮着肩恭恭敬敬道:“主子,要不先带回去让大夫瞧瞧再作打算,您看如何?”
少年看了眼可怜兮兮傻不拉叽的夏雨,哀叹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刚说完,管家揪着夏雨脏的看不出布料的衣衫道:“小兔崽子,算你命大,往日像你这样冲撞我家主子的,都是乱棍打死。”
夏雨两腿发软,管家一揪便站了起来,一放手又一滩泥似的堆坐在地上。
管家发了狠踢了夏雨一脚道:“装什么装,快起来,难不成你还妄想坐我家主子的马车不成?”
夏雨实在是站不起来,任由那管家踢打,也不躲不避,不喊不出声。
两人正僵持不下,冷面少年淡淡扔了一句话:“让他上来。”
管家看了看浑身脏兮兮的夏雨,心里既嫌弃又惶恐,立马犹豫道:“主子,奴才怕这小孩不干不净的,污了您的座驾。”
面无表情的少年,冷嗖嗖道:“无妨。”
于是浑身脏兮兮的夏雨和尊贵无比的少年被放到了同一辆车上。
多年以来,夏雨一直想不明白冷情冷性的慕容朗为何会在那一年的那一天,让又脏又傻的自己上了他的马车,因为在往后的岁月里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怜惜过任何人,后来她问他,他说那天他估计是被雷给劈了,因为这辈子他只蠢过那一回。
夏雨坐在少年对面,这才看清,原来是个锦衣华服的富贵公子,只是此人气场偏冷,只感觉全身阴森发冷,夏雨瑟缩了一下身子,尽量让自己显得微不足道些。
少年生的肤白貌美,一双丹凤眼尤其迷人,鼻梁高挺,唇形优美,长大一定是个万人迷。
正看的入迷,忽然她鼻尖窜入一股臭臭的怪味,伸出衣袖凑到鼻子周围,嗅了嗅,呲牙咧嘴带皱眉,那股异味好像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她自诩一向爱臭美,爱干净,身上有异味这种事如何能忍?
于是借着撩窗帘的机会,让身上的异味散散味道,这一撩窗帘不要紧,她断定自己是实实在在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头皮一阵发麻,全身鸡皮疙瘩乱飞,自己这是怎么了?重新投胎了?呸呸呸!投胎不得投个刚出生的婴儿,哪里有半路投胎的?难道是穿越了?电视剧里就有这种事,一觉醒来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和另一个人身上。
她顿时就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真心觉得自己衰到了极点,什么无厘头的事都让自己遇上了。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身打扮,典型的社会最底层乞丐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