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君魅缓缓松开了手,夏江已如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嘴角流血,死不瞑目。
持珠没来得及出手,只能上前递给了展君魅一方素帕。
展君魅接过素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而后将那素帕丢在了夏江的脸上,转身去看下那坐上的君王,好似他下一个要杀的目标,便是对方一样。
上官羿被展君魅这样看着,他也觉得自己将会成为展君魅要杀的人。
太皇太后见这只是虚惊一场,她平复心跳后,便面上严肃道:“小展,回坐去。”
“是。”展君魅对待太皇太后还是很尊敬的,他微颔首便转身回了坐席。
上官浅韵暗中握住他的手,面上淡然浅笑道:“皇上,今儿这夜宴也算是为穆齐尔单于送行的,在此,我们都祝穆齐尔单于一路顺风吧!”
“自然是要敬穆齐尔单于一杯的。”上官羿今儿算是看明白了,他皇姐之所以在夜宴上处置夏江,一是给群臣一个告诫,二便是请穆齐尔赶紧离开承天国,休要在打他承天国臣子的主意。
至于展君魅出手杀人?他刚才看出来了,其实真正听吩咐准备杀人的是持珠,而展君魅却快了持珠一步。
而展君魅这个有严重洁癖的人,为何会亲自动手杀人?自然是为了警告他,让他休要再打上官浅韵的主意。
真是一场精彩的登基国宴,他想,他一定会将这一刻,铭记于心一辈子的。
夜宴继续举行,一点也没有因为夏江的死,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只要事不关己,谁不是高高挂起漠不关心呢!
太皇太后也就坐了一会儿,便说乏了,由慈姑搀扶着离开了。
上官浅韵从到来,到离开,她一直都是极其淡然的,哪怕是夏江刺杀她,她也是淡然稳坐,丝毫没有惊恐之色,好似一切都漠不关心,又好似太自信笃定了。
在场的众人,心里都对这位嫡长公主,由衷的生了敬畏之心。
子时,国宴结束,众人逐一离去。
温室殿
红樱扶着醉酒的上官羿回宫,一路上她都能感觉得到,上官羿并没有真的醉了。
等进了宣室殿后,上官羿便醉醺醺的挥退了众人,搂着红樱向着床榻边走去。
红樱与上官羿一起倒在床榻上,她皱眉挣扎了几下,便坐起了身来。
上官羿躺在床铺上,眼神很清明,一点醉意也没有。他叹息一声,说道:“红樱,皇姐她很能干,对不对?”
红樱转头看向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上官羿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帐顶,又是一声叹息:“当年父皇在世时,就跟宠爱皇姐,那怕她是个失了魂的活死人,父皇也极其的宠爱疼惜她,朕从没见过父皇慈爱的样子过。”
红樱依旧不吭声,由着他去自言自语。
上官羿也不在乎红樱回不回应他,他只是沉溺在过往中,自顾自的说着:“知道吗?父皇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皇姐,留给我们其余兄弟姊妹的……只有君臣间的严肃不苟。”
红樱此时倒是觉得,上官羿是真醉了。
上官羿猛然坐起身来,伸手抚摸上红樱的脸颊,眼底满是恨意道:“从我见过父皇宠她的慈爱样子后,我便一直嫉妒恨着她,因为她一个人,抢走父皇所有的爱。在父皇的眼中,只有她是他的女儿,而我们其他人,全都只是延续皇室血脉的皇子公主罢了。你知道吗?红樱,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抢走属于我的一切,小时候是父皇的疼爱,长大后是所有人的目光,正如今夜,她大放光彩让众人佩服敬畏,而我只是她的陪衬而已。”
红樱现在就想给上官羿一刀手,让他彻底安静的去睡觉。
上官羿见红樱不理他,他垂下了头,双手捂着脸继续说:“可就算这样,我还是想要亲近她,因为她我唯一的姐姐啊!可她呢?她对上官珝好,对上官翎好,就是不对我好,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她这般的不止远着我,更是厌恶我到……她想过不让我当这个皇帝,你知道吗?她当初竟然要毁了遗诏,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可也是她的亲弟弟啊!”
红樱伸手去抱住了上官羿,就当是安慰一个被嫉妒冲昏头的孩子吧!
上官羿抱着红樱哭泣,嘴里还一直在埋怨着上官浅韵那个姐姐,就是不懂他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他唯一的姐姐就这般的不待见他?
而宫外已坐上马车上官浅韵,却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展君魅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头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感受她没发热,便笑说道:“可能是太皇太后回去后,又没少念叨你吧。”
上官浅韵想到她今夜做的事,就知道少不得被她皇祖母念叨了。
不过,这是她都告诉慈姑了,慈姑定然也和她皇祖母说过了,怎么她皇祖母明知是做戏,还能被吓成那样呢?
“无论事情是真是假,只要是真正关心你的人,都会在那样危险的一刻,为你的安危揪心的,我是如此,太皇太后自然也是如此。”展君魅虽然早知道有他在,她定然不会有事。
可当看到夏江那刀刺向她的时候,他还是揪心的愤怒了。
上官浅韵自知今晚的事,吓到他了,她理亏,所以,她乖乖不说话,任他责备好了。
翌日
上官浅韵一早就找上了花镜月,她要问问他,唐氏凤女,到底于唐氏而言,是怎样的身份地位。
花镜月还不知道上官浅韵找他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