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绮的性情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过去只是任性,还不曾如此深沉阴毒,让人琢磨不透,当年他和爵爷婚事未成对她和爵爷的影响都很大,妙绮自此不做女儿红妆,只打扮的如常言所道蛇蝎心肠般模样,她是在提醒自己曾经做过不可挽回的事情吗?
爵爷自那之后一夜白发,鹤发童颜成了他的标志,至今不曾变过,王紫想,那场错乱的婚礼让一个无辜的女子丧命,妙绮和爵爷不只是为一个生命赎罪,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忏悔。
不得不说,爱情真是个玄妙的东西,只一个执念便能左右人的生死,妙绮和爵爷从不知道爱情的重量,谈婚论嫁时也如两人一贯的性子,想怎么便怎么,即便闹的鸡飞狗跳也权当好玩。
只是一个痴情女子的死去,父亲的不原谅,师傅的责备,众人的指责,让妙绮和爵爷才知道、他们当作游戏的爱情,在别人那里是生命、是责任。
妙绮和爵爷能够挑起花溪谷的城主的重担,足以见得这期间两人的改变,虽然性格变得更加古怪,但是做事一马当先,才能得到花溪谷所有人的认可,如今都过了多少年了,妙绮和爵爷也不是当年那不知世事年轻人了。
当年一辈的人也死的死,隐世的隐世,还能有几个留到今天,只有爵爷四人还仍旧在城主的位子上看护着花溪谷,几代人过去了,当年的事情也早该了了,妙绮和爵爷,也该给自己一个圆满的交代了。
两人的爱情能保鲜到现在,值得所有人祝福。
王紫从妙绮手中拿过了那胭脂盒,放在一旁,口中说道:“这样就挺好。”
“小面瘫,你的审美本姑娘真的可以相信吗?”
妙绮似乎顿了顿,然后妖娆一笑,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发型,半边在上面盘起,用几根发簪点缀,那些眼花缭乱的发饰早被她仍的远远的,剩下的墨发柔顺的披在身后,露出清丽的容貌,眉目间不可忽略的灵气,如此干净的面貌,妙绮都有些不敢认自己,她早就习惯了那浓重的妆容,如此卸去,就好像脱了衣服一般不自在。
“可以。”
王紫点头,她承认以前对于审美这个词的确没什么感觉,看人总是先看到灵魂,但是现在,她的审美硬生生的被她的男人们养刁了,当然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句可以。
只是对于妙绮从她进来就这样没事儿找事儿一般的挑衅不予理会,好像故意要找些不痛快似的,只是碰上王紫她也就没辙了,却见妙绮也耸了耸肩,口中说着“你这小面瘫就是无趣”,她说什么都会被软软的弹回来,找些乐子都不行。
王紫四处看了看,在衣架上找到了那顶镂空的红盖头,取了过来,正要给妙绮披上的时候却听她道:“还没到时辰,这玩意儿先别给我盖上。”那样子还真不太想,王紫只好先放在一旁。
心里想着妙绮这也是出嫁,送她出嫁的人也算是她了,见到桌子上放的茶水,王紫前去道了两杯,口中看似闲聊的问道:“你赶走了多少人给你打扮的人?”以至于最后这差事竟落在了她的身上。
“本姑娘哪有那个闲心去数那些笨手笨脚的丫头到底有多少。”
妙绮说道,眼神扫过铜镜,那些丫头被赶出去,其实皆因为一句话“城主您真的好美”,每个人的眼神都好像见到陌生人一样,惊叹不止,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只这一句赞美的话便让妙绮大发脾气。
如今能让妙绮卸去往日的妆容,已经是令她极不自在的一件事情了,而坐在这里也是一种煎熬,有时候逃避的久了便真的没有面对的勇气了,所以今日的妙绮愈发的敏感,别人随便一句话在她这里都被放在了显微镜下,无限的放大。
直到王紫过来,王紫本就有那种让人平心静气的魔力,即便妙绮想找她挑衅,也是在试探王紫会不会说出让她炸毛的话,只是没有,王紫好像什么都明白一样,只纵容她闹脾气。
明明王紫才是那个小辈,可如今角色却好像反转过来了,只是如此一来,妙绮也奇异的平静下来了,真正的平静,敢去看自己这张多少年不曾见过的脸,敢去面对逃避了那么多年的情感。
妙绮本想站起来面对王紫,可刚一动身体,身上那嫁衣上坠着的宝石金片便叮当响,这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妙绮很快坐好,眉目间闪过一丝忍耐,只一天便好。
“妙绮,当年虽无缘拜你为师,但你我亦师亦友,你于我一路相助之恩我定永世不忘,今日你出嫁,我便先以茶代酒,祝你与爵爷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紫端茶过来,递给妙绮一杯,口中说道,妙绮接过茶杯,只是眼神还有些怀疑的看着王紫,忽然间说出如此感性的话,她是有些不相信的,这可不像她认识的小面瘫。
“我说小面瘫,这茶水、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妙绮缓缓说道,削葱般的白玉手指转了转茶杯,看着杯中的绿意漾开,妙绮眉毛微挑,露出些洞悉的神色。
王紫看了看妙绮,那眼神淡淡的,但是妙绮就是能从那停顿的间隙感受到王紫无语的感觉,却见王紫仰头先喝了茶,放下茶杯,一气呵成,却听王紫说道:“我可不是你。”
“啧啧……更不对劲了。”妙绮摇着头说道,更加怀疑了,却还是仰头喝了王紫端来的茶,放下茶杯才道:“喝这茶是为了小面瘫你这一番话,话是真的,就不知道这茶怎么样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