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唱一个,随便什么都好。”
“好吧。我给你唱一个,我小时候,经常听我妈妈唱的小曲儿。”钟菓开始哼唱,唱着唱着,便想起了母亲,想起来小时候的日子,想起了很多生命中出现的过的人,便中断了,问,“医生,你认识david的吗?”
没有等到回答声,钟菓只好继续唱歌,等到她一曲唱完,耳旁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人不见了,才知道他是躺在石台上睡下了,而且还睡着了。
“助理,你在吗?助理?”钟菓喊了两声,没听见助理的回答,便从衣袋里拿出来手机,按了快捷键。
这个手机是最简单的样式,医生给她的,方便她找助理或者他。
“钟小姐,什么事情?医生不在你身边?那我马上就来。”助理接到电话后问。
“不是。你拿条毯子过来就行。”钟菓声音很小的说。
医生嘴角勾了起来,翻个身继续,闭上眼睛,一边听钟菓给助理解释说他睡着了,她怕他着凉的话,一边迷迷瞪瞪的睡过去,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助理拿了毯子过来,给医生盖上。
钟菓端坐在那里,“你先去忙吧,我等医生醒来就好。”
助理点点头,先走了。
医生似乎睡得很沉,也睡了好久。
钟菓坐的腰腿都疼了,便站起来数着步子,在附近走了两个来回,以防自己走的太远,回不来。
又过了许久,那种熟悉的蚂蚁啃噬一般的感觉忽然向她袭来,她蹲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膝盖,眼泪鼻涕不自觉的流出来。
她颤动着,难受的忍无可忍,便跪在地上,用手指使劲儿的抠着地面,指甲出血了都没知觉。
“医生……医生……”她艰难的呼喊医生求助,而且声音还不敢太大,怕吸引来其他人,把她扭送到警局去。
医生还保持着睡着之后的呼吸节奏。
钟菓苦痛到了极点,拿头去装花坛的石台,又在地上摸到了一片类似玻璃的东西,想也不想就往自己脖子上划去。这种毒瘾发作的痛苦,她再也不想承受,还不如死了的痛快。
一下一下,用力的划着,她的脖子上鲜血直流。
终于她的动静吵醒了沉睡的医生,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紧张的坐起来,一把拉住还在自残的钟菓的手。
“你在干什么?!”他近乎于怒吼一般的质问。
“我难受,医生,我不想再喝药,可是我忍不住这样的痛苦。我感觉我要死了。”钟菓扑进医生的怀里,捂住又绝望的痛哭着。
“如果你要死,那你现在就走,我再也不会管你。”医生却忽然变得冷静,甚至冷血,把怀里要死的人推开,冷冷的对她说。
“医生。医生。”钟菓跪在地上,抱着医生的腿,“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但我忍受不了这种滋味。你救救我吧,求你,别让我这么难受。”
医生二话不说,将钟菓抱起来,很快回到屋里,让助理给她吃药打针,他则给她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钟菓渐渐睡着,安静了下来。
“钟小姐怎么总是想死?”助理不解的问医生。
“不知道。大概是生无所恋了吧。”医生淡淡的解释,眼神里全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他醒来的时候,看见钟菓手里的硬塑料片还有她脖子上的学,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她要死了,要死在他的眼前了,这让他跟她一样痛苦又绝望。
“年纪小小的,多美好的年龄。”助理一边自言自言,一边出去了,他是想不通长相、身材、家世、能力样样出众的钟菓,究竟有什么好看不开的,生无所恋究竟又是什么感觉呢?居然让她想死。
医生坐在钟菓身边,攥着她的手,眉头皱着,面上的表情十分沉重。
虽然钟菓的毒瘾并不是最重的,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自己忍不住吸食了几次,可是要戒起来也还是那么不容易。
反反复复的发作中,她痛苦的几欲想一死了之,但从这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因为她怕医生真的放弃她,丢下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在毒瘾中弥足深陷,再也无法自拔,毁了一辈子。
医生根据钟菓自身情况的变换,不断地调整方案,想尽各种办法,从饮食等各个方面帮助她,渐渐地效果就出来了。
钟菓毒瘾发作时候的痛苦减轻了很多,就算医生跟助理不在,她也可以自己控制住自己不乱来。
她的饭量日渐恢复,也开始吃一些肉食。
医生让人每天变着花样的给钟菓弄吃的,但她最爱的依旧还是医生家的草莓果酱。
“餐后甜点,可不可以给我吃草莓酱?”她开始厚脸皮的问医生要吃的。
“只是果酱就可以?”医生反问,钟菓能吃东西了是好的,可是她总是吃果酱也不是个办法。
“难道不可以?”钟菓反问,这几天她就一直只吃果酱,那个酸甜的感觉,简直不能更好了。
“不可以。”医生果断回答。
“那我吃什么?”钟菓念着果酱的香味,忍不住吞口水,挽住医生的胳膊,开始撒娇,“医生,你人最好了,都免费帮我戒毒了,就再给我一点果酱吃吧。”
医生不说话。
“医生。医生。好人医生,你赏赐我吃一点吧。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家的果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