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绵绵紧张兮兮地进来,看了我一眼,低头道,“非鱼,你的那个、那个负心人皇帝来了,就站在外头,咋办?”
“给我打出去。”我说,“你别看他那张脸,别手软。”
过了一小会,绵绵回来,怯生生道,“非鱼。”
“嗯?”
“俺打不过他。”
“那就随他站着,累了自己就走了。”
陵寻蹬蹬蹬跑进来,“师妹师妹。”
“师兄,我已经知道了,他在外头。”
“不是不是,”他摆手,“店里生意突然好得不得了,你男人……嗯,那人正帮咱们做买卖呢,你快去看看。”
我挑开帘子看去,就见萧显被一大群七姑八婆花季少女少妇围着,正板着脸把几件货品递出去,一边接过银子。
“简直绝了。”陵寻道,“刚刚这一会儿比平日里一天卖得都多啊。”
“那就让他卖吧。”我撒了手,回里间坐下。
打烊的时候到了,陵寻又进来,面露难色,“师妹……”
“又怎么了?”
“他收着那些银子,不肯给咱们呀。”
我一推椅子站起来,走到外头。
萧显见了我,笑得甘甜,将沉甸甸一袋子捧到我跟前,“夫人,我做得可好?”
我接过来,在手里掂着,“萧显,你有完没完?该说的我昨日已经说了,你还想怎样?”
“我是你的夫君,你说我想怎样?”他仍是笑。
我冷哼一声,“没想到你脸皮这样厚,倒真是叫我吃惊。这些货是我店里的,不过既然你忙活了这半天,我便也付你报酬,省得日后你又觉得我欠你的。”语罢,从袋子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你若嫌少,自可言语。”然后,我转身又往后堂去。
他在背后叫,“小余。”
“你别叫我!!”我回头大喝,还没意识到手已经甩出去,将那袋银子砸向他。
他没躲,我眼见着那银子砸在他额角,“砰”一声。
屋里鸦雀无声。
我心里一紧,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止不住地抖,三步并两步逃向帘子后头,背靠在墙上,身子软软往下陷,捂住嘴巴,泪水湿了衣袖。
一炷香之后,绵绵进来,我已神色如常,正襟危坐。
她小声道,“他已走了。”
我不应,专心画稿。
她叹了叹,“那包银子挺沉的,俺看他额头又青又肿,看着都疼,又站了一天没吃没喝的。”
我不说话,她又叹了几声,出去了。
绵绵走了,陵寻进来了,看看我,背着手摇头晃脑, “为兄觉得,师妹这袋银子扔得好。龙争虎斗,必有一伤,现在决绝些,以后稳妥些。”
我瞥了他一眼,“师兄不是说,我是凤凰吗?哪儿来的老虎啊?”
“嘿嘿,师妹刚刚扔银子那架势,活生生就是只母老虎啊……”
“师兄,”我打断他,“我这儿还有好几锭银子,师兄想不想试试?”
他抱头道,“师妹,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啊。”
我拿起锭银子掂了掂,他跳了跳跑出去了。
第二日,我起了个早出去晨跑,回来一看,那厮又来了,杵在那里,戴着顶帽子,门口围了许多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见了我大伙儿笑得那叫一个亲切。
“傅老板,早啊。”
“你店里新雇的那个伙计,哪里人氏啊?”
“家里有娘子没有啊?”
“有的话也无妨呀。”
“傅老板,我定制你的那个春季新款,叫你伙计帮我量量尺寸呗。”
“我也要我也要。”
“傅老板,这伙计是长工还是短工啊?几时请的呀?不走了吧?”
……
我被她们拽住,脱不了身,打着哈哈,一边在心里思量,这时,就见陵寻抖着袖子从里头出来,手里拿着叠纸,满面春风地招呼众人,“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见者有份啊。来来来,都拿张纸,这上头写了号码,叫到号的就进来,没叫到的先侯着啊。”
众人放了我,都去抢号码,我松口气,赶紧溜回去,走过萧显身旁,狠狠瞪他一眼,道,“过来。”
他掩不住的惊喜,跟着我入了后堂。
我关了门,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他的额头,道,“你我的恩怨先放一边,现在只谈生意。当下大好时机,反正你杵着也是杵着,便先充当店里伙计,帮我招待客人,如何?我付你佣金,按销量的百分之三计算。”
他皱眉,“昨日我帮你赚了不少,反被你砸得不轻,你这伙计,我怕是当不得。”
我干咳一声,“昨日是我一时冲动,我向你道歉,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动手。你若答应,我自然以礼相待。”
“那,”他伸出一根手指,“百分之三太少,我要一成。”
“你又不缺钱,拿点不过意思意思,何必这么较真呢?”
“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做赔本买卖。”他摸摸额头,“何况我还伤着。你不愿,我便出去告诉那些女人,我的头是你打的,看她们谁还买你家东西。”
我皮笑肉不笑地哼哼道,“论老谋深算,你还是稍胜一筹。”
“这叫一物降一物。”他扬起下巴。
“嗯,不错,说的好。”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来,咱们先帮你换件衣服,你现在是店里的招牌,得格外讲究些。”
“好,你帮我换。”他笑得贼。
我朝外头喊,“师兄!”
陵寻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