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面对轰轰烈烈的******,陈炯明慌了。广东压根就没有北伐的实力,正儿八经的军队不到两万人,从广州到燕京,五千里路途,沿途关隘重重。还有几十万的直系军队层层防守,怎么可能成功?
且不说这些,尤其是在孙大先生逃上军舰之后,离开港口之前。竟然还用军舰上的火炮炮轰广州城?
难道不知道,广州城里即便有他的死地,但更多的是支持他的群众吗?
这与军阀残杀无辜百姓有何区别?
与土匪残害相邻何异?
政治不是他孙某人一个人的玩具,而是四万万国民的希望,怎么可以如此任性而为?
陈炯明敢拍着胸脯说:“问心无愧!”可是孙某人。他敢吗?
可以说陈炯明一点也担心再次面对孙某人,他一直想要有这么一个机会,将心中的困惑问清楚。煽动粤军分裂,这本就没什么,粤军虽说是陈炯明一手拉起来的第一支‘国党’的军队。但十年之后,这支军队已经不再是听从陈炯明一个人的了。这次为了驱赶陈炯明,‘国党’动用了太多的关系,许崇智不过是一个边缘人物,关键是孙某人一定允诺了桂系的沈鸿英和刘振寰,后者倾向于‘国党’拉拢本就无可厚非。可沈鸿英可是死敌啊!至于‘国党’?他不在意了,连跟着他的军队都已经不在意了,还能如何?
面对浙江方面等于是指名道姓的要求,‘国党’内部炸窝了。
“阴谋,这一定是陈炯明和王学谦联合起来的阴谋……”
汪兆铭又开始叫嚣起来,可惜没有几个人去听他的。他的叫嚣,更像是婴儿的啼哭,没人搭理的时候,那种孤独的悲怆在他的周围蔓延,可惜影响不到周围任何人。
“我建议去!”
“谭兄。你这是……”汪兆铭咋咋忽忽的样子,仿佛是一个狂躁病人,对谁都不放过。
谭延闿可不在乎汪兆铭的想法,他的身份高贵。就连孙大先生对他也是敬重相待,横了一眼道:“我找不出不去的理由!”
“你就不怕孙先生在会场出现不测?”汪兆铭显然是无理取闹。
谭延闿冷笑道:“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困死‘国党’,根本就不用什么阴谋诡计,凭借王学谦在上海滩的影响力和势力,他要是不开口放我们离开,你们有几成把握逃离上海?租界。不过是唬唬人的玩意,王学谦早就教会了国人,租界的洋人不说是一帮欺软怕硬的玩意。广东的事拖个一年半载,你觉得‘国党’还会有戏?”
“你这是狡辩,我们……要为先生的安全负责。”
“我的安全,我负责!”孙大先生站起来,打断了这次无休止的争论,他也很烦,广东的事,造成了太多太多的后患。和桂系的谈和本来就是一个立场上的错误。
但这个错误必须要承受,不然单靠许崇智在广东的影响力,根本就不是陈炯明的对手。
孙大先生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既然是谈,就不要给对方找错处。时间,地点都让他们定,到时候我按时到场。”
“先生……”汪兆铭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让边上的戴季陶很憋屈,心说:这货激动的太不是时候了吧!要是再嚎上一嗓子,指不定周围邻居以为这家死人了……
定下章程的‘国党’虽还不至于念头通达的底部,顶多也是战战兢兢等待审判前的紧张。而陈炯明却不得不在和孙大先生见面之前,先去找王学谦,说明情况。
“时间和地点都定下来了?”
“没有,等你决定。”陈炯明的情绪不太高,或许激动之后的人陷于一种短暂的低潮。
王学谦笑道:“我说过,这件事你有全权的权力,我不过问。”
“可是,你难道就没有想要的结果吗?”陈炯明急切的问道。
王学谦毫不在意道:“任何结果,我不意外。因为我不关心,这就是原因。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浙军不会入粤。”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浙军还在闽南作战,扫平地方势力。部分紧急动员的部队,或者说根本不能算是军队,连预备役的水准都达不到,只能是有过短暂训练的民兵。
这些预备役部分已经解散,一部分等待解散。
可以预见,浙军在战争结束之后,还会恢复到三个师的兵力。福建会整合一到两个师的军队。这是王学谦手里所有的作战兵力。如果进入广东,不仅仅需要大量的征召不合格的士兵,还会将战争拖入僵局。如果浙军入粤,不仅广东的地方武装,‘国党’会奋起反抗,甚至连桂军都不愿意看到自己家的地盘来了一个外乡客。
所以,一旦做出这个决定,王学谦就要面对三个敌人,广东本土势力,‘国党’的追随者,还有桂系。
这三方人马要是汇合起来,可要比李厚基、孙传芳难对付的多了。
毕竟对于这两支队伍来说,在福建已经成了孤军。
另外,王学谦抬头看了一眼宁愿站着也不愿意坐下的陈炯明,说明他内心的挣扎也让他坐立不定,干脆站着算了。其实王学谦很想告诉陈炯明,你的身高没有一点压迫感,尤其是在面对一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的时候,就算对方是坐着的时候也无法改变身高上的先天缺陷。
不过,这话太伤人,王学谦是不会说的,他其实还有点疑惑,总觉得陈炯明是形势所迫,才委身在浙江,想要收服还要动用其他的手段,不如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