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老子对付不了你,没关系,爷们偷偷的准备一颗炸弹寄存在你家里……嘿嘿,想起这样的手段防不胜防,王亚樵就兴奋不已。他的内心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要是有一个目标让他练手就美满了。
只不过从内心的满足感来说,放火还是太小儿科了一点。
他喜欢搞大的,场面越大越好。
而且不喜欢小喽啰,杀小喽啰似乎对王亚樵来说简直就是掉价,掉身份的事。
杜月笙准备的接风宴,只能成为一场私下里的密谋大会。当然参加的人五一不是他最为信任的手下和兄弟。相对于王亚樵几乎单刀赴会的怡然自得,青帮这里却是如临大敌的样子。
毕竟之前的阻击日本纱厂都是用的商业上的手段,可纵火就不一样了,这搞不好要死人的。杀人,对于杜月笙来说没有压力,他打从进入黄公馆之前就开始干了,不然也不会被黄金荣看中。可他杀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几乎都是帮派的人,是对头。
帮派的人命贱,这在全世界任何地方都一样。
可是在上海租界,万一要是死了一个洋人,没人追究算是运气。真要是连领事馆都惊动了,倒时候怎么收场?
王学谦肯定不会在明面上搭救,那么对于杜月笙来说只能自己硬抗。可这一关对他来说必须要过,不仅要过去,反而要平安的过去。不然他只能继续在青帮里,继续做他的见不得光的生意。这辈子想要出头,都难。
“地图标的很清楚,这两座仓库从下水道就能进去,我派人摸一摸……”
王亚樵打断道:“我去!”
别看王亚樵一副读书人的做派,他当年革命的时候,能说会道,而且属于极端的理想主义者。怎么说他是极端的理想主义者?王亚樵当年就算是已经成为安徽革命党的重要人物,但他还是平日里和最穷苦的人吃住在一起,有时候用报纸盖在身上露宿街头也是常事。更不要说吃剩菜剩饭,泔脚桶翻食物这些人。
对于下水道,他完全没有压力。
反倒是杜月笙有点受不了,眼神呆滞地看了一眼王亚樵心说,这个人真的是上海滩几万斧头帮帮众的老大吗?
杜月笙还是觉得要慎重一些嘱咐道:“王哥,这次行动虽说已经是势在必行,可最好不能伤及无辜。”
“无辜?这个世道,活着的民国人哪一个是罪有应得的,没心没肺的都该死,我们之所以不死,是不想让那些洋人太过舒服了……”
好吧,杜月笙彻底放弃了和王亚樵的沟通。这位爷的固执,简直让人发指,尤其是对是非观更是让人担心……可他杜月笙不自问一下,难道自己的三观就正吗?
也不正!
第二天,王亚樵在半夜之后从苏州河的粪船上一路辗转到了法租界杜月笙的一处房产之中,身上这个味重啊!
杜月笙被熏差点连晚饭都吐出来,没办法,告饶地请王亚樵先去洗澡。王亚樵还不太愿意,觉得只是穷苦老百姓的本色,不过为了照顾主人的情绪,还是去洗了。
随后,戴笠也在夜色的掩护下按时抵达,他带来了一个让人兴奋又紧张的消息:“后天之夜,日本人就会行动。”
“在夜晚撤离是最麻烦的,毕竟火势一旦起来,周围都亮了,恐怕按照原定的路线就不方便了。”杜月笙摸着下巴,说不担心是假的,可心里也是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戴笠沉声道:“实在不行,我们的人装扮成浪人,我可以安排懂日语的加入行动。等到火势起来,跟着日本人跑,在半路上和他们脱离分身。而且7号仓库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了一下,这个楼层主要换成了煤油和松香等易燃物品,按照王督的指示不能让人看出纵火的痕迹,那么我们就让火势顺理成章的蔓延,发生一次爆炸,将油桶炸到其他的仓库上估计想要调查失火原因也很难了。”
“只是我们无法知道当天之夜的风向,不然就完美了。”
杜月笙紧张地看着戴笠,心说已经很完美了,他是真的怕了。
虹口道场,石田看着一干手下,眼珠子通红,熟悉他的手下都知道,肯定是喝酒了,不然他的眼睛不会红。
“都准备好了吗?”
“请放心,都已经准备妥当,我们一定会成功!”
“民国的商人很狡猾,但是他们却缺乏政府的庇护,招惹帝国是他们的不幸,也是他们的愚蠢。我的话只说一遍,一定要让民国商会知道,这世界在规则之上的不是法则,而是武力!”
……
几个小队的浪人离开道场之后,就立刻报告给等待消息的王亚樵、戴笠和杜月笙。
等了大半夜,出来杜月笙有点精神困顿之外,戴笠和王亚樵却都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看来事先通过潜伏和埋伏在周边的人没有白费劲,戴笠决定行动开始:“发信号。”
停泊在外白渡外的一艘小型巡逻艇,缓缓地驶入苏州河,这艘上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船也很小。不过轮机功率不小,轰隆声能够传到两岸。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巡逻船不停的鸣笛,警告来往的船只避让。谁也不会去关心巡逻艇上的汽笛声为什么会是一长两短,有着特别的规律。而汽笛声在黄浦江边上随处可见,周围的老百姓已经习惯了半夜伴着汽笛声的轮船扰民的状况。
要说扰民的话,黄浦江上的英国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