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的轿子当然重了。但是八个人,也不见得吧?”郑华反驳道。
其实这座宅子最让人惊叹的,一个是院子里的太湖石。另外就是这对轿子。都是胡雪岩当年最喜欢的物件,介绍道:“这轿子几百斤重是要的,加上人,装饰,尤其是轿子内部的摆件,少说也要七八百斤,寻常人根本太不起来。”
“我不信。”郑华等人都是新式教育出来的,新一代知识分子,当然不在乎抬轿子会不会丢掉体面的问题,再说了。他们不过是玩玩而已。
几个人兴冲冲的围着轿子查看了一番,试了几下,最后还是颇为沮丧的放弃了抬起几万两白银的**。这玩意实在是太重了,根本就抬不起来。可是这些举动放在王福安的眼中,却显得太不稳重了。
毕竟轿夫是贱业,抬紫檀木做的轿子,也毕竟是轿夫,总不能成‘高帅富’吧?
鸳鸯厅、和怡堂、颐夏院、融冬院,走马观花一样的看过去。
倒是别有风韵。但是不要说茅以升等人了,就是王学谦也感觉睡在近七百米高的房间里,感觉就像是坐牢一样,憋屈。
这时候给王学谦当保镖。从来都是混吃等死的杜心武说:“这房子不好!”
王福安当时就不乐意了,他虽然看出来了,少爷身边的这个老家伙是劲敌,但是想着自己在王家前前后后的三十多年。难道还不上一个最近在跟在少爷身边的糟老头吗?
叫嚷道:“我说,满世界打听打听,要说这房子是江南第一豪宅。有人敢反驳吗?看看这房梁,都是三五百年的楠木柱子,还有家具……”
杜心武病怏怏的样子,却眼神精光迸发,语气颇为不屑道:“这房子虽好,但这些人是家里的吗?”
来往的小人,对王福安这个管家,都只是有恭敬,却没有敬畏。显然,这些小人并非是王家的人,杜心武一语中的说出了房子的缺陷,不安全。
王福安心里头有一百个委屈,这么大的一座宅院,没有四五十个下人看护,能成吗?
这些人都是蒋家原来的人,要不是蒋家需要周转,也不会用20万两白银,把这座杭州城最奢华的宅子抵让给王家,甚至是江南最奢华的豪宅。但是迟迟没见王家的人接手,这才没有辞退这些下人,只是蒋家的人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茅以升也觉得这样的房子,太奢华了,但却有种说不出的萧瑟,再说了,这里是杭州城的元宝街,距离江边也远了一些:“子高,要不你就给我们找一个靠近江边的房子,要是我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估计晚上都不可能睡着。”
“福叔,家里在杭州城还有什么产业吗?”
“元宝街的园子就这么一座,不过在西溪倒是有一座院子,比这里更大,但是路比较远,不方便。西湖边上倒是有一座院子,不过是两层的小院子,就怕了委屈了少爷。”王福安想了想,还是想起来,在西湖边上,倒是一座院子,不过周围没什么人家。开门就能看到西湖,景色是好的。
但是有些日子没有收拾了,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收拾好。
王学谦想了想,西湖边上的房子,倒是非常期待,比这座到处弥漫着富丽堂皇的名贵木头香味的房子要好上很多。随即点头道:“就西湖边上房子,打扫一下能住人就好。再给我找一个厨子,能做大锅饭的,我们都搬过去住。”
“少爷,您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要是让大奶奶知道,老奴可担待不起啊!”
王福安想了想,试探的问道:“大少爷,要不水井巷……?”
“我明天去!”王学谦吓一跳,他其实非常怕见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深怕见面的那一刻,舔犊情深,让王老爷看出端倪来。
王福安最后还是拗不过王学谦,将一辆别克g型轿车的钥匙给了钟文豹,然后有套了两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穿过城区,往西湖边上而去。
出了城市,一望无际的绿色之中,湖水如同镜子一样,映出一片灵动的天地。
来到小院子的那一刻,王学谦不由的喜欢上了这处院子,背后不远是吴山,大门朝向西湖,河湾在阳光下,如同洒上金箔一般,夺人眼目。正准备拿起笤帚,参加打扫队伍的王学谦,却被茅以升的几个学生抢走了:“王先生,这种粗活就让我们干把?”
“吃苦在前,享乐在后……”
正当王学谦想要辩驳一二的时候,王福安却边上搭腔了:“少爷,我马上叫人来,您怎么能动手做这种事呢?”
几乎是被人撵了出来,站在西湖边上,湖面上的荷花早已经开过,大大小小莲蓬,带着一丝青草般的幽香……不过走了几步,却发现有点不和谐的味道在鼻尖飘过……
这地方,这么有臭豆腐卖?
太煞风景了,更煞风景的是,王学谦竟然口舌生津,勾起了馋虫。在一个凉亭边上的小摊前,王学谦终于看到了油炸臭豆腐的摊位,慢条斯理的花甲老人,认真的如同艺术般的拨弄手中的长筷子,翻腾的油锅中,带着热浪,老人却似乎毫无意识到的样子,气定悠闲的炸着一锅臭豆腐。
郑华吸了吸鼻子,尴尬的看了一眼王学谦,发现对方的表情跟他一样,笑道:“子高,我原本以为,像你这么高端的人,是不屑吃这种路边摊的。”
“算了吧,在纽约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