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福嗣越想越是紧张,忧心如焚。
董纯说得不错,齐王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东都战局已发生了不利于杨玄感的变化,还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讹诈”圣主的“资本”,还幻想着利用这次机会再努力争取获得角逐皇统的资格,但这恰恰是齐王的致命要害,只要他提出来,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也就必然会坚定圣主和中枢迅速解决这个巨大隐患的决心。
“形势很危急。”韦福嗣说道。
董纯颔首,“的确很危急,你最好连夜赶赴黎阳,或许还来得及阻止齐王。”
“某即刻出发。”韦福嗣不假思索地说道,“给某一旅马军扈从左右,以防万一。”
董纯一口答应,马上传令司马董浚,命令他亲自率一团马军,保护韦福嗣十万火急赶赴黎阳。
“某还有一个使命。”韦福嗣笑道,“某临时充当白发的信使,与你商量突围一事。”
“白发何时突围?”董纯皱眉道,“某已经数次催促了,越早突围越好。屈突通一来,形势变化就快了,等到宇文述赶到河阳,形势更是一日三变,到那时突围就困难了,会陷某于左右两难之窘境。”
“白发希望今夜就突围而走。”韦福嗣说道。
“善!”董纯说道,“某马上派人联系白发。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某会与白发默契配合,让他‘大张旗鼓’突围而逃。”
“某不能不操心。”韦福嗣摇头苦笑,“事情很复杂,有些麻烦。”
“复杂?”董纯疑惑了,“有何麻烦?难道韩世谔和顾觉已与白发反目成仇,陈兵通济渠,要对他动手了?”
韦福嗣摇摇手,“某已说服韩世谔投奔齐王。”
董纯先是惊讶,接着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啊,有了韩世谔,齐王这边的实力就更强了。”
“某还说服了周仲、来渊、虞柔……”韦福嗣一口气报出了十几个江左贵胄的名字,“在东都战场上被迫投降杨玄感的四十七人,都已决定为齐王效命。”
董纯笑得更欢了,“这算什么麻烦?虽然他们暂时依附于白发,但白发帐下有数万精兵,到了河北还有豪门庇护,如此实力,足可保全他们,有何担心?难道还怕白发吃了他们不成?”
“某的确担心白发吃了他们,但更担心白发吃了你。”
韦福嗣此言一出,董纯脸上的笑容霎那凝滞,两眼微眯,一股凌厉杀气喷涌而出,“他敢背信弃义?”
“白发帐下有三万余精兵,韩世谔帐下有五千人马。”韦福嗣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们要突围,你如何阻挡?再说了,他们为什么要突围?他们完全可以击败你,一方面继续占据金堤关以断绝通济渠,一方面撕开天堑防线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他们有突围而逃的理由吗?”
董纯意识到韦福嗣话里有话,耐心倾听。
“所以,今夜你不是任由白发突围而逃,而是要偷袭金堤关,打得叛军落花流水,如此既能攻陷金堤关,平叛立功,又能把背后秘密隐藏得毫无破绽,让别人抓不到任何把柄,滴水不漏。”
董纯心领神会,“白发有何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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