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
江君郎一直不相信这句话,他相信的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很多人将这句话理解为:天地不仁德,把万物都当成草狗一样对待。
这当然是误解,正确的理解是:天地看万物都跟草狗一样,在天地看来,世间万物皆是一般,无高低、贵贱、尊卑、优劣之分,不以好为好,不以恶为恶。
所以天是不会管人的死活的,地也不会有什么好生之德。
所以一个人想要好好活着,活得更好,就必须靠自己,偶尔还需要运气。
运气不来自天,不来自地,而是来自自己的命运。
李箭客和郭飞旌今天的运气就挺好,当他们被人追杀危在旦夕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江君郎,而恰好江君郎愿意出手救他们两个,不是要做什么老好人和大侠,而是因为在江君郎看来,这两个人都值得一救,这两个人都可以收服利用。
江君郎一如既往穿着一套黑色劲装,系着一条宽腰带,背后的腰带里插着两根短枪。
不同的是,侧面的腰带上多了一个悬挂的剑鞘,这个剑鞘很普通,剑鞘里的剑却不普通,是江君郎抽奖得到的黄级极品武器流银剑。
在太虚仙境里抽到这把流银剑时,没有配套的剑鞘,江君郎特意找了个普通剑鞘,因为流银剑有些招摇,将它装在普通剑鞘里才符合江君郎的低调。
好吧,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低调的人,他只是知道,人活在残酷的人世间,很多时候需要低调。
因为这种低调,就连何鱼到现在都不知道江君郎的剑鞘里有一把黄级极品的流银剑。
何鱼甚至不知道江君郎现在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通元后期。
树林的角落里,江君郎站起身,从背后抽出了两根短枪。
何鱼跟着站起身:“你要救他们?”
江君郎点头:“是。”
何鱼问:“为什么?”
虽然现在她对江君郎越来越看不透了,却知道江君郎不是老好人,也不是想做大侠的人。
江君郎道:“这两个人对我有用。”
何鱼顿了顿后点头,默契之下,明悟了江君郎的企图。
如果是平时,何鱼这时不会劝阻,而是会直接跟着他一起出手,只是今日不同,因为那两个对手很强大,一个是洗髓初期,一个是通元圆满,而且两人的铁扇武功看上去就很诡异很厉害,很难对付。
所以何鱼道:“我们不是对手,会很危险。”
江君郎没有解释,只是叮嘱:“由我出手,你带两人跑去禁区。”
何鱼皱眉:“你想死?”
江君郎面露自信之色:“我可不想死,我也不会死,顶多就是受点伤而已。”
何鱼没再说话,虽然她不知道江君郎的自信从何而来,却相信江君郎不会傻到自己找死。
江君郎也没再说话,因为他已经出手了。
“嗖”的一声沉闷的嗡鸣的破空声乍响,一根短枪带着一道暗沉的残像,迅猛地朝着6远激射而去。没有停顿,又是“嗖”的一声沉闷的嗡鸣的破空声乍响,第二根短枪带着一道暗沉的残像,迅猛地朝着卢苓激射而去。
这是江君郎用通元后期的真元投射出去的短枪。
这样的飞枪,声势和威力自然比以前江君郎投射的飞枪都要厉害。
就站在江君郎身旁的何鱼,第一时间感应到了通元后期的真元,情不自禁用惊奇的目光瞥了眼江君郎,心里惊叹:“这家伙什么时候又突破到通元后期了?”
这一刻,何鱼觉得江君郎确实越来越看不透了,越来越神秘了,而她仿佛也越来越喜欢他神秘的样子,他变得越神秘,她对他的好感也越多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何鱼嘀咕了一句,既指的是江君郎,也指的是自己。
事实上,他们这一对本来就都是奇怪的人。
顾不得多想,既然江君郎已经动手,那何鱼就唯有按照他的交代行事了。
“砰砰”两声,两根飞枪不出所料的被6远和卢苓用黑色铁扇挡开,尽管江君郎的飞枪技艺很好,尽管江君郎现在是通元后期的武修,尽管这两根飞枪是在偷袭,但想要靠两根飞枪就射杀或射伤一个洗髓初期和一个通元圆满的武修,可能性很低。
不过,两根飞枪却暂时挡下了6远、卢苓对李箭客、郭飞旌的缠斗。
四人不约而同诧异地望向附近的一个角落,角落里原本站着江君郎和何鱼的身影,不过此时江君郎已经冲了过来,而何鱼站在原地大声喊了一声:“跟我跑!”
李箭客会意,立刻拉着重伤的郭飞旌,朝着何鱼跑去。
而此时江君郎正冲向6远和卢苓,腰侧剑鞘里的流银剑已经出鞘,被他紧紧握在右手中。
李箭客和江君郎交错而过,刹那之间,当然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随即,江君郎冲上前拦截在6远和卢苓身前,李箭客拉着郭飞旌跟着何鱼跑向附近的葬马山禁区。
“滚开!”6远怒喝一声,手中的黑色铁扇直接带出一道弧形黑芒,窜向了江君郎。
一道银色光刃江君郎右手紧握的流银剑中飞窜而出,迎上了弧形黑芒。
“砰”的一声乍响,银色光刃和弧形黑芒碰撞后一起消散。
6远和卢苓都呆愣了一下,不约而同望向江君郎手中的银色长剑,只见,在真元的灌注下,这把长剑浑身流窜着银色光晕,光晕炫目,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