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口用黑色楠木打造而成的普通管材。
棺材前面,用白漆描着一个“奠”字。
范无救西装革履,铁血冷酷,腰际系着一条祭奠亡者的白布。
鬼判府尹灵世隐戴着猛鬼面具,身穿水蓝色长袍,墨发飘逸,额际也系着一条祭奠逝者的白条。
二人抬着棺材,一声不响的进入宫司屿和纪由乃的卧室,无视房内一干人等,“砰”一声,就将棺材重重的砸放在了地上。
“欸!你们仨嘛呢?我们这今天大喜日子的,你们抬个棺材进来,寻晦气呢?”
姬如尘fēng sāo叉腰,指着范无救不爽开腔,妖魅的声线,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范无救和灵世隐并未理会姬如尘。
这时,跟在后面的白无常统领谢必安,一袭素净白袍,苍白如鬼的脸色,却不能掩藏他俊俏的容貌,只是此刻,谢必安神色哀戚悲伤,怀里抱着个黑色布袋,低垂着头,径自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紧接着,谢必安当着众人的面,将黑色布袋中装有的物件,一一倒了出来。
有纪由乃的黑笛,纪由乃的包包,纪由乃的冥珠,纪由乃的手机。
她和宫司屿的订婚戒指、情侣项链、银行卡、车钥匙、身份证件、阴阳官令牌、冥帝钦赐的免死令牌……
这些,全是纪由乃的东西。
见即,阿萝呆怔的揪住封锦玄的黑红色唐装,小眉头拧起,“阿玄,这……”阿萝不敢胡乱说了,可是,她看着那棺材,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白斐然和拜无忧相视一眼,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不敢说话,因为那个今天就要做新郎的男人,此时此刻,神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所有人中,和纪由乃最为要好的,便是姬如尘和流云了。
两人对视,同时上前一步,拦住了范无救和灵世隐转身要离开的去路,捏住他们的肩膀,施加压力。
姬如尘目光魅惑暗冷,死死扣住灵世隐的肩膀。
和拦住范无救的流云,几乎异口同声。
“你们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范无救转身,残忍无情的看向宫司屿,“我等只是受纪由乃最后嘱托,把东西全都送回来。”
“人呢?”流云暗红诡异的瞳孔缩起,锐利的盯着灵世隐脸上的猛鬼面具,毫不畏惧忌惮,冷血问道。
就见范无救突然抬起手,拍了拍棺材的盖子,“里面。”
“放屁!”姬如尘一下来了脾气。
“不信自己打开看。”范无救瞳孔寒冷,没有感情道。
流云是个暴脾气,闻言,瞬间一脚踢开了棺材盖,下一秒,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顿时从棺材中弥漫开来。
流云往棺材中看了一眼。
只一眼,顿时整个人僵住,红眸之中满是不可置信,似吓住。
姬如尘也往棺材中瞄了一眼,顿时毫无血色,像是晴天霹雳。
阿萝见即,松开了拽着封锦玄的小手一路小跑到了棺材前,往里瞅了一眼之后,她椭圆闪亮的大眼睛微微圆睁,更胆肥的跳进了棺材里,嘀嘀咕咕道:“咦?这是今天结婚的特别环节吗?是阿乃为了让婚礼更刺激……所以才躺棺材里装死人……”阿萝欲言又止,突然发现什么,小脸惨白的收回了手,滚出了棺材,跌在了地上,呆住了,“阿玄……好……好像不是装死,是真死……”
“阿萝,不要瞎说!谁死,她都不可能死。”
封锦玄走至阿萝身边,也往棺材里看了一眼,顿时面色沉重,可他又觉得不可能,想想纪由乃的身份,冥界阴阳官,被冥帝钦赐永生之人,她根本不会死,所以,怎么可能?
一时间,除了宫司屿,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围拢在了那口棺材边。
他们都见到了棺材里躺着的人。
适时,皆沉默凝重的齐齐看向那个仍旧愣怔在不远处,俊美绝伦的容颜此刻毫无血色,凤眸阴沉晦暗的男人。
宫司屿明白棺材里躺的人是纪由乃了。
实话,他有点生气。
明知今天结婚,这么大的日子,她却彻夜未归,昨天还消失了一天,打了多少电话,都没人接,最后直接关机了。
现在又突然神神秘秘,不知道在搞什么,竟然躺进了棺材里。
她这又是在和他闹什么呢?
想着,宫司屿眸光阴暗,掐灭了手里的烟,大步流星,气势凛然冷沉的走到了棺材边。
宫司屿再了解不过纪由乃了。
坏点子多,人美心狠,时而腹黑,时而心善,她喜欢耍人玩儿。
所以,宫司屿凤眸闪过一抹愠怒,要闹什么时候都能闹他!
但是今天结婚!她怎么也不分场合?
想着,宫司屿伸手,众目睽睽下,将纪由乃从棺材里横抱了出来,重重的扔到了床上,毫无温柔可言。
可是,在他抱住纪由乃,感受到她冰冷如死尸般的体温时……他还是心里猛地愣怔了一下。
怎么这么冷?
但下一秒,他也就没多想了。
因为纪由乃现在可是冥界中人,体温本就异常,想让自己浑身冰凉,还不简单?
然后,他坐在床边,伸手,拍了拍纪由乃惨白无色的小脸,“闹够了就给我醒。”
然而,纪由乃就像一具尸体,毫无反应。
宫司屿耐心至极,却眸色阴沉,唤了纪由乃十几次,可床上的人,却依旧毫无动静,就像真的没气了一样。
宫司屿眉宇紧蹙,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