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修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换上了衬衣西裤，蓝钻镶成的袖口透着尊贵的光。
他转了转手腕，半蹲下来，看着躺在沙发上动都不曾动一下的方妤菁，仿佛看着一个废物。
“方妤菁，别以为这样就过去了。”他抓起她的头发往下拉，逼迫她抬起头和他对视，“收拾干净了就赶紧给我出去接客，我可养不起闲人。”
把话撂下，沈柏修松开她的头发，直起身要走时，左脚却传来一道阻力。
他心中了然，并未转头，只冷哼一声：“松开。”
方妤菁的声音，微弱地像一只蚊子，似乎是对男人心有余悸，生怕激怒他：“沈先生，既然是接客，那您能不能……能不能付了钱再走？”
沈柏修听到这话先是一怔，后来只觉得那股邪火又从小腹那块直直冲向他的脑门。
他毫不犹豫地抬脚想挣开方妤菁的手，可方妤菁的力气大得要命，他怎么挣都挣不开。
“沈先生，请您给钱。”她如是说道。
方妤菁攥住他裤腿的手放在地上，用尽全身气力般狠压着，她也以为沈柏修挣脱不开，会给她钱的。
直到那只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沈柏修用另一只没被攥住裤管的皮鞋鞋跟毫不留情地碾着她抓着他裤管的那只手，轻蔑地说：“再不放手，我可不会给你这只手截肢费。”
剧烈的疼痛深入骨髓，最终，方妤菁还是迫不得已地松开了手。
沙发柔软，被酒店的员工特地用独有特制的熏香熏过，方妤菁躺在上面，能闻到沙发淡雅的香味。
她用力举起那只手，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细长的手背红肿着，有些地方还破了皮，渗出一点血来，她毫不怀疑，再用点力，她的手就会废掉。
沈柏修这个人，一如外界对他的描述，残忍，冷情，没有人性。
她多想一死了之，可是每当想起躺在病房戴着输氧管还输着液的小小身影，她一片麻木的心又瞬间软和。
她不能死，她要继续赚钱，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就这样死在病床上。
蓦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包厢里响起，接着一张支票伴随着他主人深深的厌恶，被狠狠地拍在她的脸上。
然后才是支票主人由近至远离开的脚步声。
方妤菁把支票从脸上拿下来，捏在手中，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久，低低地笑出了眼泪。
30万，不过是陪他一晚上就能有30万，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