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平和春来坐在威武堂院子门前的台阶上,夏日的雨来的快走得也快,院子里的花草被雨水冲刷后,散发出好闻的青草香气。
春来扭头去问桂平,“哎,少爷不会出事吧?”
“不会,估摸着马上该会来了。”桂平摇摇头,答道。
果然,话音落了没多久,远远地就看见个人影晃了来。
周南辰一面走一面呸,怎么这么倒霉,不仅没安慰到人,还被追着跑的气都要喘不得了。
陶家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要不是自己跑得够快,只怕方才要交代在那了。
“少爷,见了陶大小姐了吗,她怎么样,还好吧!”桂平一脸狗腿的跑上前,心里暗爽,面上却还关切的问着。
周南辰看了他一眼,郁闷地答:“哎,别提了。”
说着大步进了屋,踢了靴子,爬上了床。
周励是武将,对唯一的儿子虽然疼宠过头有些溺爱了,但大体的教养方面还是不同寻常大家公子的。周家男儿不仅没有侍妾通房,为了上战场能适应,身边更是连个丫鬟都没有的,周南辰也不例外。
张氏抗议了好多次,周励都给驳回了。也就是小薛氏,见着上回周南辰故意搂了个姑娘才信了,整个周府,哪个丫鬟不知道,大少爷的床,使出三百计也爬不了。
春来和桂平都是小子,伺候人方面自然就没有丫头精心,见着周南辰不洗漱不换衣直接就上了床,两人也没觉着非得把人拉起来洗漱换衣才行,一个熄灯一个关门,也下去歇了。
春来自周南辰回来就憋了话要问,这会终于忍不住了,“桂平,为啥咱们少爷见不到陶大小姐啊?”
桂平打了个哈欠,一脸不屑的答:“不问清情况就乱闯,能见到陶大小姐才出了鬼呢!上回陶夫人遭了贼后,陶大人就在外边找会武功的丫头了,我收到消息说人昨儿正好到了陶府。”
“那你咋不告诉少爷?”春来郁闷,他觉得越来越没办法跟桂平正常沟通了。
“懒得说,说了少爷也不到黄河不死心。”桂平将被子一蒙,声音模模糊糊的。
接着呼噜声传了来,春来将被子盖好,也默默闭上了眼睛。
少爷是个脑子不够用的,桂平也是个脑子不够用的,如今只剩自己一个,哎,任重而道远啊!
而陶家,风华一夜无梦。
虽然青禾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冲击很大,但想了很多,她还是释然了,虽然青禾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但一来不是她动的手,二来么,青禾该死。
经历了上一世那样的事情,她早已没有了什么好心肠,更不会以怨报德。她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人,但害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青禾的事情翠嬷嬷和陶正业禀了一回,后来风华装晕,陶正业也亲来探看了一次。想着女儿重感情,死的又是贴身的大丫头,陶正业便吩咐了今儿她好生歇着,不要去上课了。
今儿是崔嬷嬷第一回授课,从镇国公家出来的嬷嬷,自然是不一般的。上午两个时辰教习字画画,下午两个时辰教女红和规矩。有小薛氏的耳提面命,月华不得不认真学习。而霜华听说崔嬷嬷是教过兰妃娘娘的,自然也很想跟着好生学习一番,也好为今后的亲事上添点助益。
姨娘不争气,她只有靠自己了。
风华这一世既不想着嫁人,也不想着扬名,她心心念念的是如何将小薛氏拎出来报仇,自然是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听这个课。
她有翠嬷嬷在身边,内宅事务该知道的,自然都会知道。
母亲早亡,小薛氏却坐拥了母亲的一切,若是爹爹真的跟小薛氏狼狈为奸害了母亲,她自然要想办法去报仇。
用了早饭,问了一回青禾的事,知道管家已按爹爹的吩咐拿了银钱给青禾置办了棺材,事情安排的很是妥当。风华也就放下不提了,又问了一回翠嬷嬷慕云和慕雪的事,知道还没什么进展,也就放开了。有些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风华正靠在引枕上做针线,陶老太太过来了。
风华忙要下床,被老太太身边的青云给按住了,陶老太太走到床边坐下,抚着风华的脸怜惜道:“看你憔悴的,不过是个丫头,再亲厚也不能不顾自己身子啊。”
风华顺势靠近陶老太太怀里,撒娇道:“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祖母放心,孙女没事的。”
老太太点了头,又看见旁边做了一半的衣裳,责怪道:“你瞧瞧你,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做衣裳,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祖母难不成缺那两身衣裳不成?你要是累坏了,叫祖母去找谁?”
老太太如今本就觉得风华贴心,再看孙女都这个时间了,还在给自己做衣裳,更是怜惜。只觉得过去十几年自己眼都被糊住了,竟没发现这个孙女是这般的孝顺。
祖孙两个窝在一块说话,老太太心情好,午饭就直接在拂晓院跟风华一道用了。
用了午饭后风华扶着老太太回上房歇午觉,半路上碰到了朱嬷嬷,朱嬷嬷一张脸上喜气洋洋,行了礼就笑着道喜,“奴婢给老夫人道喜了,老爷跟前的冯姨娘有了!”
风华笑着凑趣,“祖母,我又要有小弟弟了!”
这一句话正好说到陶老太太心坎上,她可不就盼着能再多几个孙子么,闻言拍着风华的手,不住道:“好,好,青云,去拿了银钱来,人人有赏。”
“给冯姨娘赏五十两,嗯,冯姨娘身边的大丫鬟赏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