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风华跟着崔嬷嬷颇学了些规矩,许是年纪小的霜华不在,也许是小薛氏有所叮嘱,崔嬷嬷倒说了些大家后院里的事情。虽然没有说得十分明白,但其中一些争宠斗胜的阴私事儿,风华两世为人,到底是听出了点门道。
这倒叫她不那么抵触了,重生回来,她当然不愿意选择和前世一样两败俱伤。收拾了小薛氏,她也还要好好地活下去,找个良人嫁了,过过幸福美满的生活。虽然她只想找个普通人家,只要男方良善,正直向上就可以,但多知道点东西,对她也没什么坏处。
风华正在屋里看书,踏雪进来道:“小姐,夫人身边的青苗过来了。”
青苗低着头轻轻走了进来,她还没忘那日踏雪和大小姐给的羞辱,这叫她心里虽愤恨不平,但却有些害怕,气焰不由就低了下去,“夫人叫奴婢来跟大小姐说一声,晚上到老太太的观宜居用饭,夫人有事情要说。”
风华合上书,“好,我知道了。”
“那奴婢就先行退下了。”见风华答了好,青苗忙不迭行礼退了下去。大小姐虽然看着温温柔柔地,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觉得心慌。
到了晚间,除了病着的霜华,陶府一众主子都聚在了观宜居。
迎秋小心地扶着冯姨娘,就连陶正业也是担忧地频频看过去,家中姨娘夫人已经几年没有喜讯了,冯姨娘这次有喜,陶正业心里十分高兴。不仅仅是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还因为镇国公张琦刚在早朝后同他说了句话,晚间就得知冯姨娘怀了身子。
这是吉兆。
若是冯姨娘这胎生了儿子,抱到夫人膝下养着,说不得今后陶家就要交到这孩子手上了。
“冯姨娘,到我这儿来坐。”陶老太太冲着迎秋招手,叫她扶冯姨娘坐过去,“我这椅子是特制的,最是软和,你有了身子再坐那硬木头,别铬到我乖孙子。”
姨娘的位置该在下首,老太太糊涂可她却不糊涂,冯姨娘张口就要推辞,陶正业却淡淡道:“你就到母亲身旁坐着吧。”一家之主发了话,冯姨娘若再推辞就是不知好歹了,她小心翼翼看了小薛氏一眼,任着迎秋扶着过去坐下了。
忙着招呼月华和风华坐下的小薛氏当然没错过这些,只是跟眼下要做的这事比起来,冯姨娘的事倒是不着急。就是再抬高又如何,生了儿子,自己有一千种办法叫她得不着好。
孙女回来了,老太太这两日被哄得极为高兴,饭桌上倒也没再挑小薛氏的刺,且近来因为天气的原因,她有些恹恹地,对什么都上不了心。倒是小薛氏在饭桌上提起了话头,“近来天越发的热,我看母亲有些不大自在,想跟老爷商量一下,看我陪母亲去普化寺住上几日怎么样?”
普化寺在京郊,依山傍水,虽然不能同将军府西山的庄子比,但也却算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老太太信佛,又实在是因着天热饭都吃不下,小薛氏这回的话倒说到她心里去了,“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你陪我去了,那家里怎么办?”
小薛氏笑,“这天也热不了多久,不过就是十来日的功夫罢了,如今霜华不是正跟着崔嬷嬷上学嘛,想来管管家还是可以的,还有她身边的翠嬷嬷,我再把袁嬷嬷留下来照应着,不会出什么事的。风华年纪也大了,这些管家的事情也当学学,不然以后如何管好一个家呢。”
陶正业看了小薛氏一眼,见她眉眼含笑,满脸温柔地看着风华,不由心里大为满意。夫人这是真心疼爱风华,不然不会说这样的话。他刚要答应,老太太就叫开了,“要不怎么说你是继母呢,哪有继母真心疼爱孩子的。天儿这么热,你却要带着月华跟我去普化寺避暑,把个风丫头丢在府里受罪,真真是没安好心!”
小薛氏等得就是老太太这句话,忙站起来作委屈状,“老爷,我,我没有……”
陶正业歉意地看了眼小薛氏,又去劝老太太,“母亲,玉琦也是为了风华好,她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陶老太太打断儿子的话,“这么热的天儿叫我的风丫头在府里受罪,还要帮着她管家,风丫头才上几日学,如何能懂?再说风丫头今年才十二,离嫁人还远着呢,等天儿凉爽了再跟着崔嬷嬷学就是了,她要真的安了好心,她自然还可以教教风丫头,什么都不教就把家丢给她个小丫头管,这能有什么好心?”
陶正业只觉得跟陶老太太没有办法沟通,又想着风华确实还小,也不急于一时,就对小薛氏说,“如此你便把风华和月华一并带过去吧,就如你说的,将袁嬷嬷留在家,我这边再叫陶罗看着点。”又用眼神去安抚小薛氏,叫她不要同老太太计较。
小薛氏点了头,轻声叹了口气,委屈地坐下了,只是那筷子却是再也不肯动了。用了晚饭陶正业交代了迎秋好生服侍着冯姨娘,就径自去了迎风阁,又叫厨下准备了夜宵送来,好生哄了小薛氏一夜。
桃夏和杏雨一道帮风华收拾行李,杏雨将几件罩在外面的薄纱衣放到布包里,然后停了手去看桃夏,“桃夏姐,你说小姐这次会不会带我们过去?”
除了去普化寺比在京里舒服许多,还因为她心里也略有些不平,明明是自己和桃夏服侍小姐时间久,可是却被才来没多久的踏雪和追云比下去了,叫院子里的小丫头看了对她都不如以往尊敬了。
桃夏将包裹打好结,又去叠里衣,“那是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