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到底什么渊源,顾长明当真是不知。父亲从来没在他面前提及过,倒是赞过包大人数次,那么即使有矛盾也是对事不对人。
宋仁宗等了片刻,不见顾长明开口,别有意味的想给他出个难题,看他在此等情况下该如何化解尴尬?
“家父夸过包大人数次,两人都是耿直性子,若是公事上有些矛盾,皇上只当不知吧。”顾长明语气略带无奈,也属实话实说。皇上面前无须遮掩,父亲与包大人这些年的同僚,怕是毫无顾虑的在皇上面前起过纷争,皇上此时问起这些,实属为难他了。
宋仁宗听了顾长明的答案,总算开怀而笑道:“朕的确该装糊涂才好,否则他们办差也难。朕第一次派任务给你,你做得很好。那个孙友祥,朕会给你个明确答复的。”
“多谢皇上恩典。”顾长明再次行了大礼。
“朕有些不明白,顾武铎离家有大半年之久,你不算担心。区区一个路遇的孙主簿能让你这般上心。要知道,朕今天找你来,是想给你个更大的恩典,你用在个毫无相干的人身上,朕有些好奇了,这个孙友祥想必也是个妙人。”宋仁宗居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回头找到了人,再来审你。”
顾长明得了皇上的亲口应允,等于是替孙友祥保住了命。他急着赶回去把此消息告诉果子,也好安心。
他松矶出,见对面有人气势汹汹而来,是提刑司的吴圩吴大人。顾武铎离任前,向皇上举荐了吴圩,顾长明对此人颇为熟悉。
果然吴圩同样见到顾长明后,缓下脚步,勉强露出笑容道:“贤侄好久不见了。”
顾长明见他的架势,多半是出了大事,不适宜浪费对方的时间,连忙向着另一边让开道,请吴圩先行。
吴圩没有再客套,两人擦肩而过时,顾长明清晰见到其鬓角发梢濡湿,明显是心急如焚,才会在这样的天气一头大汗。
等顾长明出了宫门,风势大作,眼见着要变天了。他跃身上马,拍了怕踏雪的脑袋,低声道:“明明都很顺利,我怎么依然不能安心?”踏雪哪里听得懂他的话,一声轻嘶,马蹄铮铮。
回到顾府,顾长明把御书房中的一番对话给戴果子复述:“皇上肯定暂不知情,孙大人坐得端行的正,便是得罪了人,也不会有大事的。”
戴果子对官场之事懂得不多,听顾长明如此说来,他全盘接受,连连点头道:“让你费心了,希望干爹无恙归来。”
“小葫芦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我有些怀疑让他想想,到底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他就听到孙大人被抓捕的消息,要不是我们去过曲阳县,这消息便是小葫芦听个七八遍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小凤凰从门口进来,双眉轻蹙道,“可他说消息十分可靠,去抓孙大人的是提刑司的人!”
顾长明直接想到吴圩急匆匆进宫回禀的架势:“上次不曾提到提刑司。”
“是,他自诩是个旁门左道的,对提刑司那种地方心有畏惧,加上令尊又是前提刑司的大人,小葫芦生怕你问得太细,实在答不上来,特意避而不谈。我过去寻人,把他拎到面前再三逼问,才给问出来的。”小凤凰见顾长明的神色不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是不是消息说晚了,要出事?”
“我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提刑司的吴大人正好入内。”顾长明再联系到皇上的那番话,如果是提刑司直接去抓的人,那么开封府尹包大人的确是不方便插手来管。案子未必是在开封府发生的,于情于理,案卷会直接送往提刑司,连孙友祥这个人都
“干爹是被提刑司抓走的!提刑司,提刑司不就是顾长明老爹的地盘!”戴果子没反应过来,反而还欢喜道,“那不是简单的多,你去一次提刑司都能解决了,不劳驾皇上费心了。”
“家父早离开提刑司了,况且提刑司这个地方素来是认理不认亲的。吴圩的办事能力极高,家父在任时,便说过他天生一副铁石心肠,适合做这个官职。莫说是一位吴圩大人,便是家父当值,我去询问孙大人的下落,家父同样会守口如瓶,半句不曾透露。这是提刑司的规矩,谁坏了这个规矩,谁也没有资格留在提刑司。”顾长明这会儿反而巴不得孙友祥是被人故意整治,穿小鞋抓来受苦,哪怕说是和黄金案有干系,肯定好过人进了提刑司。
没有真凭实据,提刑司不会抓人。也就是说,孙友祥的案子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干爹在曲阳县上任后,没离开过那个小地方。他能犯下什么大罪,要把人押送到提刑司去审问。这地方进去了,不死也要褪层皮。”戴果子见顾长眠面有难色,才真正意识到提刑司到底是个什么鬼见愁的地方。
“暂时打听不出来,我这个身份,更加不能去。”顾长明不是故意推诿,而是他太清楚里头的关键,“要是换个其他官职的人,有意无意的去问一句,没准还能讨得两句话。”
“他们是不是防着顾大哥,见着你的人,会把嘴闭得更紧?”柳竹雪听到有消息来了,连忙也从后院赶过来,“要是大案子,你插手你就会分走功劳,即便你不想要,别人不是这样想的。”
到底是前开封少尹的大小姐,柳竹雪一开口全说在点上,而且比顾长明解释的还清楚。
“他们怕顾长明抢功劳?他要是在意这些功劳,他完全可以当官啊,到时候看谁拦得住他。这些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