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洁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刚刚上完中国古代文学的课,很喜欢那个老师的风格,将唐诗宋词讲得那么有味道。
她低头浅浅笑了笑,其实,整堂课只记住了老师说的那首唐代李康成的诗《自君之出矣》:
自君之出矣,
弦吹绝无声。
思君如百草,
撩乱逐春生。
真有种相见恨晚的味道,这首诗啊,难为作者是如何想出来的?
思君如百草,缭乱逐春生……
一遍一遍地念着,思念便也在心里疯长,不知道是诗达意,还是心成诗。
他去北京了,已经很久很久了,其实……也不过才两个星期……
可是,清晨没有了他在楼下的等候,没有了他每日肉麻兮兮的亲吻,没有了他霸道的牵手、拥抱,真的很不习惯,日日必打的电话也难解这思念……这难道就是人们所说的相思吗?
比之对辰哥哥的思念却好像是不同的,现在即便很久没有他的消息,她虽然仍会牵挂,却渐渐地习以为常了。
习惯果真是毒药!
不知道时间是不是可以解除了这药性?
正想着,对面一个挑衅的声音响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新林大学鼎鼎大名的灰姑娘啊!怎么?被段奕抛弃了吗?之前不是还牵着抱着吻着吗?现在怎么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余洁抬头,皱眉,看了看她,是沈梦露。
不想和她争执,面无表情地擦过她身边,真是破坏了她的心情!
“哼,余洁!你给我站住!”沈梦露喊道。
“有事吗?”余洁淡淡转身,“如果你只是为了和我讨论我是否被抛弃这样无聊的问题,就不劳你烦心了!”
“呵呵,少给我在这里装清高、装深沉了!”沈梦露冷笑道:“我记得是谁在去年圣诞节的夜里口口声声跟我保证说,不会染指天才少年,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的!然后却又耍尽了手段去迷惑他,真是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
“好,算我无耻吧!”余洁沉默半晌,突然笑道:“之前我是说过,对于段奕,你们要争要抢都好,我不会插手,那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他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关心。但是,现在,我喜欢他,而且,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所以,我们之间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插手!请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们的私事!最好看清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是《新林日报》的记者怕也没有你这么爱管闲事吧?!”
余洁言辞锋利,说得沈梦露目瞪口呆,半晌,回过神来,恼怒地正要走上前去理论,却见从余洁身后转出一人来,顿时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余洁见她不说话,径自面无表情地回头,看见身后那人的笑脸时,也不禁愣住了。
直到那人笑着走上前来,环住了她的腰,才回神笑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的吗?”
“想你了。”言简意赅地吐出几个字,低头便去吻她,缠绵而热情。
余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那句“思君如百草,缭乱逐春生”突然便涌上了心头,春天已经过去,夏生也无妨吧?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温柔地回吻着他,她想念了好久好久的吻啊!想念了好久好久的人!
一番热吻终于结束了,身边却已经不见半个人了,只是却还有很多人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着,但,似乎,她已经不太在意了呢!
果然,习惯会让人麻木!和他在一起呆久了便会忘记了什么是张扬、什么是低调了!
段奕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亲,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长臂将她揽进怀里,笑容灿烂无比,边走边笑着。
余洁以为天上的晚霞啊都落在了他的脸上,要不怎么会这样神采飞扬?光芒四射?
“比赛怎么样?”余洁抬头问道。
“这还用问,你相公我的能力你难道不知道?”傲慢而自恋的情结又来了。
“自恋!”余洁嗔了一句道。
“自恋也要有可以自恋的资本,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像相公我这样自恋的!”他笑得很迷人道。
“更加……”余洁低头叹息着:“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够自恋到这样的境界的。”
“那是!”段奕哈哈笑道:“娘子,你果然很有觉悟啊!跟了相公我这么久,总算是有长进了!”
“这么开心?不累吗?刚下飞机。”余洁看了一眼他身上背的包袱道。
“不累,很有精神!”他笑道,已经走到了那株丹桂前,忍不住停下脚,又拥吻住她……
今天他总算听见她改变了去年圣诞节时的言论了,他对着别人说,她喜欢他!她说,他是她的男朋友,她让别的女生不要再来纠缠他!
这是多么值得兴奋的事情呢?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都是温暖,都是想要爆发的热情!
星园宿舍楼前的丹桂树下,一对情侣拥抱在一起,热吻着,诉说这分别半月来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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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余洁常常去他家,段妈妈时常不在家,张妈见她来了,好像特意便消失了似的,偶尔和第一次一样,和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但,绝大部分时候,只有他们两个。
他还是喜欢在早晨睡懒觉,却耍赖说自己晚上睡得迟,依旧死皮赖脸地抱着她一起睡,依旧不肯吃早饭,除非是她煮的稀饭。
她喜欢在周末的上午和他一起呆在别墅的日子。
那时,她可以很惬意地窝在沙发上看小说!段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