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没料到他娘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孟大朗怔了怔,缓过神来,瞬间红了眼眶,带着鼻音道,“我心里也知道,都已经大半个月了,宝珠找回来的几率微乎甚微。可是娘,要是连我们当爹娘的也不记着念着找她,宝珠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孟(奶nai)(奶nai)听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直往下落,“大朗,娘知道,娘都知道,可是大朗啊,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啊,要是家里只有宝珠一个孩子,天涯海角,娘都支持你找她,可现在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贵儿那么小,又(身shen)体不好,经受不住磋磨的,娘不忍心看你再失去一个孩子啊,大朗,你明不明白”
“娘不是阻止你找宝珠,娘就是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这个家还得靠你养活呢,如果连你也整(日ri)里这般模样,赵氏又何尝能好起来贵儿不能没有亲娘的照顾。”
孟母的精神一(日ri)不如一(日ri),有时还会精神错乱,产生错觉,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孟大朗捂着眼,闷声哭了一会儿,他娘说的他都明白,就是不肯死心罢了。
发泄了一通,心里好受了些,抹了把脸上的泪,哑着嗓子道,“娘放心,儿子过几(日ri)就回酒楼当差,以后家里还要您多照顾些,赵氏(性xg)子不通透,您老多体谅些。”
“你媳妇儿啥样的,娘心里清楚的很,放心吧。”为了儿子孙女儿孙子,能忍的她都会忍。
入夜,孟大朗抱着呼呼熟睡的小儿子去了偏屋,孟母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坐在炕上,望着屋顶出神,听到动静,转眸淡淡的瞥了眼,随后又继续看着屋顶出神。
孟大朗轻手轻脚的挪过去,将小儿子搁到孟母旁边,小家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他娘,拱着(身shen)子钻了过去,趴在他娘腿上,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歪着小脑袋又睡了过去,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小(身shen)板瘦不拉几的,同龄孩童该有的婴儿肥他一丝也无。
“桂花。”孟大朗哑着嗓子喊了声。
孟母原名赵桂花,家住在上陵村,娘家母亲凶悍名声在外,自(身)格也不好,导致她十八岁亲事还无人问津,一天天拖下来,无奈之下才下嫁孟大朗,这也是她样貌不错,家室尚可,却嫁给孟大朗的原因。
“桂花,咱们不闹了,以后好好过(日ri)子行吗”
赵氏为他养育了三个孩子,即便有过错,他也不能抛妻弃子。何况一大部分都是他的错,是他没尽到该尽的责任,愧对老母亲,愧对孩子们,也愧对为他辛辛苦苦拉扯孩子的媳妇儿。
此话一出,孟母总算有了反应,只是除了哭,嗓子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屋子里一时间便只有孟母呜呜咽咽的哭声。这段时间以来,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场,想起大女儿不知所踪哭一场,想起孟大朗的狠心哭一场,想起小女儿也哭一场。
孟大朗看着哭得就差噎过气的孟母,眼眶红的能滴血,侧(身shen)坐在(床)沿边,伸手将孟母揽进了怀,轻轻拍着她的背,哑着嗓子道“快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哭瞎了。”
顿了顿,瞥了眼趴在孟母腿上呼呼大睡的小儿子,软了声,“恩,别哭了,好不好贵儿还睡着呢,别把他吵醒了。”
孟母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呜呜咽咽的哭了好大一会儿,两眼肿的跟桃子似的,嗔瞪了孟大朗一眼,“你不是准备把我休了么还管我做什么”
孟大朗将人儿揽进怀里,用下颌蹭了蹭他媳妇儿的发丝,“桂花,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了。不过,以前的事也有你的不对,要不是你想着把丫丫嫁给袁家的傻子,咱们好端端的一个家也不会成这样。”
一提这事,孟母瞬间不乐意了,噌的一下从孟大朗怀里挣脱出来,瞪着眼睛,哑着嗓子,不满的反驳道“我那是因为谁能是为了我自己么还不是为了你儿子你到现在还怨我”
孟大朗伸手再次把孟母揽进怀里,孟母作势的扭动了两下(身shen)体,便乖乖的依偎在了他怀里。这些(日ri)子以来,她想了好多,有许多的不确定,许多的彷徨,但唯一确定的是她离不开孟大朗。
“大朗,我真不是为我自己,我虽然不喜欢那丫头,但好歹是从我(身shen)上掉下来的(肉rou),若不是贵儿生了病,我也不会想到把她嫁给傻子,谁能知道那丫头平(日ri)里闷不吭声的,(性xg)子居然那么倔,直接跳了河。”孟母急急的解释。
孟大朗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末了,轻叹一声,“我知道,我心里都明白,冲你发火,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无能,懦弱,没用罢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话才一出口,嘴就被孟母的手捂住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觉得你没用。”
比起那些动不动把气撒到婆娘儿(身shen)上的男人,孟大朗真是好太多了。
孟大朗把孟母的手拿下来,握到自己手里,“桂花,过去的事,咱们两个都有错,想必宝珠不见了,就是老天爷对咱们俩的惩罚,所以咱们以后好好的,行不行”
想起大女儿,孟母鼻子一酸,“那珠儿怎么办你是不是准备放弃找她了”
“桂花,珠儿失踪了这么久,恐怕”
话还未说完,就被孟母打断了,只见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