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极真大洞天。
青松带雨,翠竹成荫,黄鹤鸣臬,青鸾翔舞。
云光彩霞交映处,依稀见到蕊宫珍阙,玉阁琼楼,朱栏碧槛,画栋雕梁。
景幼南头戴道冠,身披法衣,腰束玲珑袋,垂手而立。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殿门一开,漫天的赤光如潮水般涌出,化为祥云朵朵,高悬其上。
随着一声玉磬声响,珠帘卷起,显出一方云榻,炉内烟香,道经金黄。
墨真人头梳双抓髻,身披太极仙衣,面相清癯,他的天门上,缕缕的云气弥漫,流而为江海,结而为山岳,变幻不定,玄妙莫测,好像在酝酿一个小世界。
“真不愧是半步洞天,”
景幼南收起面上的惊讶,敛容向前行礼,道,“见过墨真人。”
“嗯,”
墨真人点点头,眉宇间紫气莹然,一闪而逝。
景幼南知道墨真人的性子,不敢怠慢,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连自己当时所思所想和以后的打算也一并说出,没有丝毫的隐瞒。
他心里明白,和这种活了上千年,见识过不知道多少勾心斗角的老家伙玩心眼,纯粹是自己找死,唯有真诚自然,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墨真人静静听完,一摆手中的拂尘,缓声道,“应对的倒是中规中矩,还行。”
顿了顿,墨真人又开口道,“这几天你就待在洞府中,哪里也不要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是,真人。”
景幼南答应一声,心里大喜。
他心里明白,涉及到真传弟子和正清院等等,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成灵境界弟子能左右的,他只是负责点火,后面的事情需要他的靠山们出手,进行博弈。
正因为如此,他才离开执律大殿后急匆匆返回太玄洞天,详细报上今天发生的事情。
墨真人也没有让他失望,直接伸手揽过此事,真不愧是太玄洞天的二号人物,魄力非凡。
看来,这次门中要风起云涌,龙虎相会了。
景幼南面上带着半是轻松,半是惋惜的表情,倒退出大殿,然后从从容容展袖而去。
墨真人端坐在云榻上,天门上的云气丝丝缕缕的升腾,或为江河,或为山岳,或为日月,或为星辰,变幻莫测,宛若大千世界的投影。
好一会,墨真人睁开眼,眸子深处紫气东来,喃喃自语道,“是个不错的机会。”
沉吟片刻,他屈指一弹,两道如龙如蛇般的符箓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后,墨真人重新闭上眼,继续神游物外。
过去约莫两刻钟,天际尽头突兀升起一点金芒,小若萤火,弱不可见,须臾之间,涨到铜钱大小,几个呼吸后陡然拉伸成一条金线,电闪而来。
金线片刻即至,到了宫殿上方,忽而如扇形般铺展开来,褚柏宇自里步出,漫天金光倏地一收,化为一枚金灿灿的剑丸,投入到他的眉心中。
他今天头戴一字冠,身披五色珠衣,剑眉入鬓,鼻若悬胆,周身森森然的剑气以一种玄妙的频率抖动,好似要化为一个剑气世界。
冲墨真人行了一礼,褚柏宇在云榻上坐下,一推道冠,显出清凉如水的罡云,上面两朵青莲盛开,香气馥馥,沁人心扉。
又过了不到两刻钟,一缕如雪似霜的云气从高台上升起,只是左右一旋,就化为一个风姿绰约的白衣女子,玉骨雪肤,容颜绝丽。
褚柏宇笑着对白衣女子道,“颜真人的修为真是一日千里,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宗门又添一名大修士了。”
颜真人生的清冷脱俗,性子却是温和,在高台上坐下,浅浅一笑道,“褚道兄你不到一百五十岁就晋升到元婴二重大圆满境界,在你这个修行奇才面前,我哪里有资格说修为一日千里。”
褚柏宇打个哈哈,道,“颜真人你是稳扎稳打,根基雄浑,而我则是蒙头前进,看似快,实际是在行险啊。”
颜真人嫣然一笑,道,“谁不知道褚道兄你是天赋奇才,别人要是说根基不稳我信,要是说你啊,我才不信呢。”
“哈哈,”
褚柏宇和颜甄颜真人同是门中真人中的佼佼者,立场又是基本一致,相处地倒是融洽,谈笑之间,其乐融融。
这个时候,墨真人缓缓开口道,“今天请两位道友来,是因为在正清院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静静听完墨真人的讲述,褚柏宇冷哼一声,道,“这些年,也不知道执律堂到底做的什么,真传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真是让人失望。”
在他的眼里,像纳兰桐这样的蠢货真的是玷污真传弟子四个字。
爱慕美色没什么,现在的十大玄门中,就连不少的真人都坐拥不少倾国倾城的女仙,出入成对。关键的是纳兰桐的手段过于龌龊,逼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做这种事情,真的让人很不齿。
更为重要的是,纳兰桐的眼光还很有问题,他和元月晴相处了这么久,难道还没看出她是个果决狠辣的性子?
除此之外,纳兰桐在正清院的表现也是一塌糊涂,简直可以称得上丑态百出。
这样一个心思龌龊,识人不明,嚣张愚蠢的家伙还能成为真传弟子这么久,执律堂这个负责门中纠察风气,与功德殿一起考核弟子的机构,责无旁贷。
颜真人背后的紫薇灵妙定观洞天对执律堂很有心思,她琢磨了一会,开口道,“这是个好机会,纳兰家族出了个不小的笑话,他们得老实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