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涣散中,牧歌只觉得自己似乎漂浮空中,眼皮很沉,怎么也睁不开。
“我的宠儿,为何你总是弄得这般狼狈…”清凉而童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又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谁?是谁在说话?
“真的好心伤,我的宠儿居然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似曾听闻,但牧歌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在哪听过。
听着童稚,却又带着一丝老成,自己与这个声音比起来,很渺小。
“我的宠儿,下次别再让自己这么狼狈了,我不可能一直清醒,下次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不在的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究竟是谁?”听这个意思,倒像是帮了她很多次一样,“这是哪里?”牧歌一头雾水。
没有回答牧歌的问题,那个声音自顾自说个不停,“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再去替你寻找一模一样的身躯复活了,能量所剩无几,我需要深度沉睡。你可千万别在我沉睡时,稀里糊涂就一命呜呼了。”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活,我生!你死,我亡!”再次幽幽一叹,他怎么会选了这样一位麻烦的宠儿,而且照目前的情况看,日后也极度不好掌控啊,看来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才行。
“宠儿,记住,一定不要再遇险,在我下次醒来前,我都没法帮你渡过劫难。还有我的名字:幽米米。切记切记…”
声音逐渐微弱,伸出手,牧歌想要抓住什么似的,虚空胡乱抓紧,却只握到一片空气。
不甘心地伸直手臂,“别走!”紧紧抓住手中的手。
睁开眼,入眼,是瑶那欣喜的脸,“小牧歌,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不会走,我怎么会抛下小牧歌呢…”
怅然若失再次张开手心,再握紧。
幽米米…是吗…
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米米切尔大陆如何才能恢复原样,当初忆如烟他们究竟是落在了哪里,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这些都没来得及问出口啊,懊恼的蜷起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她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
她是大笨蛋,绝世大笨蛋…
竟然没有发现幽米米一直就在她身边,想想也是,至今为止那么多次惊险存活,还有记忆莫名恢复,这些必定与幽米米脱不了关系。
“团长…”塔妮卡担忧的蹲在牧歌身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该如何安慰牧歌。
勉强牵起笑容,“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环视周围,面前已没有黑衣人的身影,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这是在哪?”
瑶郁闷的抬头望天,“我也不知道啊,托巴斯把墙壁打通之后,噢!对了,小牧歌还不知道托巴斯的事情吧?”
牧歌这才发现,托巴斯不见了。
听瑶把她昏死过去时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牧歌才知道,托巴斯实力竟然深不可测,不过应该有着某种隐情,而且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打通墙壁后,瑶只顾着逃跑,仓惶中,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黑衣人的口供中也没有提及过这个地方。
想来,可能是托巴斯的力量太过巨大,打穿了不止一面墙壁,他们是误走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从周围的痕迹来看,这里很久都没有人类动物经过的痕迹。
简单得给自己治疗一下内伤,牧歌决定还是先想办法出去为妙,万一她消失太久,烈阳它们等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也不知道托巴斯对不对付得了那个黑衣人。
扶着墙壁,一点点往前走,漆黑的空旷的地下通道里,只有几人的喘气声和脚步回响声。
不知走了多久,只是一味地不停往前走。
阿尔卡由最初的轻喘到大口大口的呼气,但他始终没有怨言,更没有提出停下休息。
走在最前面的牧歌不断注意后面,当注意到阿尔卡步履蹒跚,牧歌停下脚步,已经到极限了吗…
“暂时休息一下。”
“我没事的!我还可以继续走,托巴斯他还不知是生是死,我想快点找到他…”扶着墙壁,阿尔卡闭着眼歇斯底里地大喊。
没想到却遭到了牧歌无情否决,“找到他又能怎样?让我们去打到那个怪物?还是以你之力消灭那个黑衣人?”
颓然地跪坐在地上,阿尔卡拽进发丝,所有的不干尽数化作高亢的嘶吼,“啊…”
不甘心!不甘心!好不甘心!
一遍又一遍用拳头砸着面前的墙壁,阿尔卡丝毫不觉得疼痛。
若说爷爷是他最敬爱的人,那么托巴斯就是仅次于爷爷的人,是他从小把他带大,替他打理一切,他也从未把托巴斯当作仆人。
“那么,你还想继续虐待自己多久?你别忘了,你现在这条命可是托巴斯为你赚来的,你这么作践自己,托巴斯看见不知做何感想。”黑暗中,无人看清牧歌的表情。
冰冷而没有一丝情感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正中阿尔卡的胸膛,虽鲜血淋淋,却也同时让他清醒。
默然收回手臂,“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托巴斯,要说的话还是等到出去之后,再亲自和他说吧。”顺手丢给阿尔卡一瓶药剂,和一卷绷带,“自己处理一下,万一血气引来什么不好的东西就完蛋了。”
不是牧歌冷血,而是阿尔卡与托巴斯之间,那胜于主仆的羁绊让她动容。
感同身受的话,她只觉得阿尔卡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