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琼最近的日子,可谓过得十分胆战心惊。吴婉将这件事情通知了杜琼的母亲,这个端庄得有些死板的女人,连夜从西北到了京城。
杜家二十年前也曾经陷入落寞,最后能在逆境中崛起,靠的就是杜家三兄弟之间的相互扶持。因为没有了父亲,所以三兄弟之间并不存在所谓的争权夺利,比一般的世家子弟更为团结。
而到了杜煌这一代,十根筷子理论更是作为教育的基础,从小到大被父母无数次的提及。
杜琼在目前面前受了一阵教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去给杜箐道歉。
杜箐很知道轻重,她甩吴子露的那一耳光多少有给自己出气的意思,谁也说不出她的错处来。而杜琼,即便杜箐十分气愤,却也得看在杜玦的面子上,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因此,面对杜琼的道歉,她不过是一笑了之。
虽然这件事险些让她的名誉受损,不过好在并没有出现最糟糕的情况,反而让杜箐和苏子渊这对小情侣因祸得福。
杜珩私下对苏子渊虽然依旧不怎么客气,但是却已经愿意带着他出席各种公众场合。与此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苏子渊确实有配得上他野心的头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极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加上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让他在杜珩的帮助下迅速打进了京城上流社会。甚至在某些时刻,他能在杜珩身边充当半个狗头军师。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杜珩也不得不承认,苏子渊天生就长了一副九曲回廊般的心肠,适合跟这些心思九拐十八弯的人打交道,对人心的把握,更是极为精准。这从他和杜箐的相处之间就能看出来,明面上是杜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向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他的傻女儿就只有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的份儿。简直是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时间一晃走到了冬天,杜箐生日的那天,苏子渊恰好在港城出差。苏子渊是个很实际的男人,虽然人不在,但是给杜箐送回了不少东西。人还没回来,东西已经被先打包运回了家。
其中有一挂他在拍卖会上带回来的项链,据说是意大利某位珠宝大师的作品。杜箐细致的看着手中的那挂项链,古罗马风格的环形结构,没有繁复的雕刻和装饰,仅仅只是一条圆润的曲线,却显出一种大度的奢华来。
不得不说,苏子渊这份礼送到了杜箐心坎儿里,让她极为欢喜。
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着,直到某天苏子渊突然跟杜箐说:“箐箐,我想把我们在雍和那边的那套房子送给小琴。”
杜箐点点头,在行程本上记下备注,提醒自己找个时间准备好过户合同给苏子渊签字。一抬头,见苏子渊仍然皱着眉头,眉眼间是淡淡的愁绪,便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怎么了?”杜箐问:“在港城的工作不顺利吗?”
苏子渊摇摇头,靠着沙发,像一颗昏昏欲睡的沙发土豆:“我是在想,我是不是对小琴的关心太少了。”
杜箐仅仅只是见过苏琴几面,对她并不熟悉。不过,从苏子渊平日里的言语中,她多少看得出来,对这个妹妹,苏子渊很是有些感情。
他并非是那种会宠溺弟妹的兄长,更多时候只是默默的做出维护的举动,甚至做过之后,一句都不会提及,仿佛是天经地义。抛开苏子渊在商场上的凌厉手段,对身边人,他其实很温柔。
“是她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杜箐两手握着他有些凉的大手,安慰道:“前段时间你太忙了,过年的时候会松弛一些,你要是心里难受,就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多住几天,陪陪她。”
苏子渊点点头,他自己心里清楚,所谓的忙都仅仅是托词。他在港城一天赶两个饭局,照样能抽出时间给杜箐买礼物。而对于苏琴,只能说他自己不上心。
实际上,他这几年和苏琴的接触实在是十分有限。苏琴在林家住的时间,比在苏家的城南别墅住的时间呀长得多。而与此同时,苏子渊跟杜箐住在市中心的复式公寓,寻常时候,也只有周六或者周末回家吃顿便饭。
苏子渊平时忙于工作,酒桌上接触到的人脉关系跟苏琴压根没关系,苏琴也很少主动联系他,一来一去,兄妹两的接触确实不太多。
不过,在苏子渊看来,作为兄长,还需要从别人的耳朵里听到苏琴的动向,确实是他自己的不合格。
静默了一会儿,苏子渊对杜箐说:“我准备让苏琴寒假去公司财务部实习,你给她安排一下?”
“财务部?”杜箐不解:“我没记错的话,她似乎是学美术的?室内设计?公司也有设计部,让她进专业对口的部门不是更好?”
“她自己想要进财务部。”苏子渊有些无奈:“她考了会计证,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让人先好好看着她,多交几次,上手了就好了。”
说完,他又笑了:“说不定,根本不需要那么久。我看她就是心血来潮,说不定寒假都没过完,她就撂挑子不干了。”
杜箐:“……”
苏琴上班的第一天,杜箐专门绕路到财务部围观了一下。不过,当对方用那种调侃的眼光反看回来的时候,她就默默退散了。在公司里,她还是比较低调的。
之前她因为是否留在苏氏的事情和苏子渊闹过不愉快,后来两人讨论了良久,跟在菜市场买白菜砍价似的,相互做出了妥协,给出了一个让对方勉强同意的价码。
苏子渊实在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