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听了这两个字,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上官谨在心中骂了一句,还真是冤家路窄,收了宋集的钱却没能杀了他要杀的人,自而自己现在又住在他家中,如果还没被发现,只有可能是他进宫去见太子了,思及至此,上官谨故展笑颜道,“若小姐有空时,在下当亲自致谢。”
“公子放心,金秋定会替你转告。”
“多谢。”
藏在宋府,目前来说也是极为安全,毕竟也无人敢搜查大名鼎鼎的宋家。当今之世,在东夏除了自己,恐怕也没几个人能进辨龙所杀人,且再等等,就算姓宋的当真会过河拆桥,到时自己也有办法对付。毕竟出来混了这么久,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至于唐写意,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的左手飞刀竟有了如此境界,实在难得。
于是上官谨便躲在宋家养伤,深居简出,宋家竟也算不错,金秋每日给他送水送饭,更换药物,渐渐便要痊愈。
而顾怀英那边,顾怀英的老师乃是前任宰相阎良,一手工笔画,一手阎体字人称双绝,顾怀英自然也是不差,根据唐写意的描述画出上官谨的画影图形,发放京城,悬赏两千五百两白银,而那个娃娃脸的帮手,却只有眼睛的画影。
上官谨则也算是因祸得福,待在宋家,平日里也就能见到几个小厮,丫环,仆役,见面最多的金秋却也不常出府,因此并不知上官谨身份。更何况上官谨为人谦和温柔,金秋虽听素冬讲过街上悬赏一个杀手,却也不会联想到他身上。
东宫。
宋集道:“殿下,上官谨,失手了……”
白谏谕一甩手,心烦意乱道:“本宫早就想到了,这几日不管辨龙所闹得再大,父皇从来都是安之若素,既不过问,也不惩责,定是心中有数。宋卿,你是如何安排的,竟敢让他到辨龙所杀人?”
宋集忙道:“殿下明鉴,这上官谨是私自行动的。”
白谏谕眉头一皱道:“私自行动,什么意思?”
宋集叹了口气道:“回殿下,臣并未给他任何信息,他便私自潜入辨龙所行刺,失败而逃,还露了真容,此时此刻下落不明,已被顾怀英全城通缉。”
“废物,废物,”白谏谕一下坐到坐榻上,“一个为了钱才杀人的刺客,难道还能是其他人雇佣的不成?”
宋集眼睛一亮,忙道:“殿下所言极是,这件事还真有可能是旁人策划的,试图捕捉上官谨,同时嫁祸我们。”
“够阴险啊,不过幕后之人你我心里都有数,现在还是先理会上官谨吧,倘若他失手被捉,便会由他及你,再祸及本宫,其事不妙,”白谏谕道,“宋卿,快些找人处理了他,以免暴露行踪。”
“现在上官谨的所在连顾怀英都找不到,更何况我们?不过殿下放心,一旦上官谨现身,定有人会将其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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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辨龙所。
李花南轻摇花扇,偶遇段千祥,只见段千祥悠悠然然,在那莲花池中垂钓,上前道:“段兄,黑暗中的杀手已经到了这辨龙所中,你为何依旧能如此淡然?”
“我是赌徒嘛,不过是冒些风险,又有何惧?”段千祥收起钓竿,似笑非笑道,“李兄,你莫不是像桥茂林与蔡晓一样,怕了?”
李花南微笑道:“怕,当然怕,我只是个人,怕死,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吗?”
“说的也是,不过你不必担心,”段千祥将钓竿撇在一旁道,“据我所知,我们东夏的杀手,再没有比上官谨更厉害的,如果有,那也只能是‘四害’联手,而人多便会目标太大,玉钤卫想对付他们,那可是轻而易举。”
“真是细致入微的分析,看来段兄的赌技也不全是靠运气。”
“那是当然,”段千祥咧嘴一笑道,“不过现在上官谨还未成擒,我认为还是参与一下比较好。”
“怎么说?”
“去顾府帮帮忙,看看发展。”
二人到顾府时,通禀进入之后,董其成却已在那里,对顾怀英和李攸之认认真真道:“二位大人明鉴,从鞋样拓印来看,这上官谨所穿的乃是京城最有名的升平鞋庄的定制之鞋,而那个黑衣人的鞋子颇为破旧,似乎是贫民所穿,与上官谨相差甚远……”
“这么说来,那黑衣少年不像是上官谨的同伙或跟班,更像是雇佣关系,“李攸之道,“顾兄,这么说的话,放任那孩子四处游荡倒是极其危险的了。”
“果然还是召回叶将军比较合适,”一个上官谨就颇为棘手,唐写意已经栽了两回,顾怀英命顾安去来笔墨纸砚,便直接写了封公文,直接发了出去,这叶将军本名叶剔,仅以武功而言,可称东夏第一,顾怀英将公文交给肖豹道,“肖校尉,便委托你跑一趟吧。”
肖豹虽常常跟随梁凉,但对于玉钤卫之事向来公事公办,抱拳道:“大人放心,三日内属下必有回应。”回复之后,肖豹旋即出门而去,他前脚刚走,李花南与段千祥后脚就到了。
顾怀英接待二人道:“李殿,段殿,二位到访,不知有何见教。”
李花南回礼道:“顾大人客气了,我二人毕竟也是居于辨龙所中,可近日辨龙所中杀伐甚重,居之不安,我二人是想来问问,可有什么用得着我二人的,但请大人吩咐。”
“不错,”段千祥拍了拍胸口道,“我们金鹰赌坊遍布全城,不管集市大街还是花街柳巷,消息最是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