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因醉后素来睡得安稳,既不吵闹也不呓语,呼吸轻柔,静静蜷在榻上。
上生星君侧卧在一旁,看她的蛾眉,看她的卷睫,看她的俏鼻,看她的樱唇,嘴上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他在心中轻唤着,阿因,阿因。
要到何时才能这么唤她……
阿因……阿因……
男子焦急的叫唤声不停地回荡在山脉间,一娇俏女子裹着雪白兽皮在错落雪松林中飞快地奔走,她听闻唤声回头去看,冰雪打在她的脸上不一会儿便化成了水黏在肌肤之上,她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神情有些烦躁。
“叫!叫!叫!成天叫魂似的!”
女子出口便是怨骂,恨不得将那叫唤之人扔下山崖去。
“今日还是别玩了罢,你若回去晚了少不了要挨罚。”那女子身前不远还立着一位个头高些的年轻女子,她轻声劝慰,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娇俏女子犹豫片刻,终是妥协道:“罢了,明日你再来寻我,还是依着那条小道过来,别教伯尧发现了。”
高个女子点头答应,临别之际又叫住了娇俏女子,轻笑道:“阿因,日后待我成了昆仑山守护神,便将你送回家去,这段时间,你可要忍住脾气,千万别再顶撞山神大人,免受皮肉之苦。”
傲因满心感动,她向着高个女子身前走近几步,紧握住她的手,哼哼唧唧道:“那你一定要尽心修炼,早日成神,送我回家。”
两人就此约定,而后便道了别。
却不知这一别之后,便是永隔。
傲因寻着原路悄悄返回,她过了一段松林,再过一座半月形的石桥,穿过几处矮小山峰,后又经过一处高耸入云的山脉,只轻巧慢跃便从山脚上了山顶,进了一座精致雄伟的大殿内。
傲因在殿内急速奔走,几经弯绕进了一处偏殿,关上门,迅速脱下兽皮,正襟危坐,捧起书籍假意翻阅着。
不多时,门外便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你去哪了?”来人推开门,劈来便是一句。
傲因心中有些畏惧,脸上却还故作镇静,若无其事地回道:“方才内急,去茅房了。”
那人知她撒谎,也不多说,伸手便揪住了阿因的耳朵。
“疼!疼!”阿因大声叫痛,那人充耳不闻,拽住阿因的耳朵将她拖到大殿上,手中化出长鞭。
“几日没有挨打本君瞧着你的皮是又痒了!”
说着便对着傲因狠抽了一鞭。
“说谎成性!”
“不思进取!”
“贪玩享乐!”
“本君费尽心思栽培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君的!”
“如你这般三心二意,何日才能助我做成九转回魂阵!”
伯尧每说一句便用力抽打一次,傲因疼得满地打滚,嗷嗷直叫,不多时便皮开肉绽,血染衣衫。
傲因听伯尧提及九转回魂阵,顿时火上心头,她一手抓住即将要抽下的鞭子,怒瞪着伯尧,骂道:“什么狗屁回魂阵,你只晓得逼我看心法咒术能做成才是怪了!你看了几千年你做成了么?说到底还不是你伯尧无能!成日里只会抓些山猪野狼试阵!你若真有那个本事,你便杀个人丢进去,成与不成,一试便知!”
“你!”伯尧气得浑身颤抖,扬起手来正要给她一鞭,却忽而停在半空动也不动。
伯尧冷笑一声,随手丢去了鞭子,整个人恢复了往日清隽模样,不似方才那般好似鬼魅。
“你说得对,今日真是多亏得你提点。”说罢,便飞身离去。
从那日起,伯尧接连几日都没有在殿内出现,失了伯尧管束,傲因便也自得其乐,可奇怪的是,离朱也是几日都没有来过。
傲因一人在殿里待着正百无聊赖,躺在殿内案上打起了盹,忽然耳边扑通一声,傲因的瞌睡虫顿时跑了个精光,睁眼看去来人正是伯尧。
“打开看看。”
傲因依言看向地上黑色布袋,不知伯尧又在打什么主意。她打开布袋上的绳结,从中露出一女子的头来。
傲因大惊失色,惊叫一声退后几步摔倒了去。
“离……离朱……”
“离朱!”
傲因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爬向离朱尸首,轻拍她的脸庞试图将她唤醒。
“你怎么了离朱!你怎么了!”
傲因对着她额头施法,对着她心口施法,如此几番,离朱依旧冰冰冷冷躺在布袋中。
“以后你就不必留在昆仑山,背些无聊的心法咒术,同本君回因川去拿她来试阵!如何?”
伯尧冷眼瞧着泪流满面的傲因,说出的话更冷漠至极。
傲因咬牙瞪着伯尧,“是你杀了她!”
傲因眸中的憎恨于伯尧而言是如此可笑,他轻笑着蹲下身来,平视傲因,道:“是你杀了她!傲因!”
是我杀了她?
傲因猛然惊醒,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离朱的身影,便赤脚奔出屋内大声唤着离朱。
“离朱!离朱!”
离朱听到傲因叫声,赶忙从厨屋里出来,手上还端着将要摘洗的青菜。
“姐姐你醒了?”
“姐姐你怎么没有穿鞋?”
离朱连连发问,满是担忧。
“你去哪了?我叫你这么多声你没有听到么?”
“哦,我在帮十一公子他们做午膳呢。”
傲因这才注意到离朱手里的菜,一把将其打翻在地,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做什么午膳!凭你现在这一身浅薄的修为还想去昆仑山争神!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