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平静的大海之上,一艘小船在海上浮浮沉沉,小船上坐着一个浑身铁黑的消瘦老头,此时老头正在换衣服,将那一身破旧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一身镶金错银的大红袍,这袍子上面镶嵌着不少的各种各样的宝石,摆弄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这声音显然影响到了小篷船之中的女孩睡觉,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小篷船之中转了个个,原本露出脚丫的地方露出一颗脑袋来,这脑袋睡眼惺忪的,打着小哈欠问道:“爷爷啊,大半夜的你穿这一身红袍子,是想要自己把自己淹死然后好变成厉鬼么?”
“呸呸呸呸!这么快就盼着老子死?”老头原本还小心翼翼的穿这大红袍,此时见到小丫头醒了,便不在乎声音了,麻利儿的将消瘦的胳膊伸进那空荡荡的大袍袖之中。
小丫头用一只手撑着脑袋道:“爷爷,你可不能死,不过你要是真的要死了,记得给我留下点钱儿,我好跑路,听说每一任蛊王死去之后,他们的家人都不得好死呢,哎呀呀,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跑路呢?爷爷啊,你说我往哪里跑啊?”
老头闻言微微一顿,脸上的那种不着调的神情正在逐渐变化,套上了这身大红袍,老头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道:“你爷爷我现在就去挣命,多了也不奢望,再挣出个三十年就成,到时候你步入了那个境界,我将蛊王交给你,到时候,我看这天下谁人能够害你分毫!”
小丫头丝毫不领情的道:“啊,你的那只红线金虫太凶了,我才不要,真要给我的话,你就将他炖成汤送过来。”
老头笑骂了一句后,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起来,那一身大红袍在海风吹动下,缓缓扬起,犹如怒海之上的一展红旗。
“爷爷,你太骚包了,在这大海上穿成这样,这蛊王袍沾上海水的话,又得我给你洗!”
老头嘿嘿一笑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连佛都要靠金皮来彰显身份,如你爷爷这样的俗人自然没办法免俗了。”
小丫头扑哧一声笑道:“爷爷,你看你瘦得如猴一般,这红袍宽大套在你身上,就像是麻杆挑门帘一样,知道的是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呢,每次看到你这个样子我都想要发笑,一点威严都没有。”
老头显得相当生气,气吼吼的叫道:“胡说八道,每次我穿上这身蛊王袍的时候,那帮小兔崽子们全都吓得要尿裤子一样,哪里不威严了?”
小丫头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小哈欠,道:“得了吧,之所人人家怕你,是因为你每次船上这蛊王袍都得杀个人,旁人摸清楚了你的脾性,怕你杀他罢了,你还以为人家真的尊重你的这一身破袍子么?”
老头哼哼几声,显然无法反驳,此时小丫头钻回船篷里,不久就钻出来道:“爷爷,我给你准备了一身衣服,你看看合不合体。”
老头呆呆的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来,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
小丫头捧出一套衣服来。
蛊王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眉开眼笑的,他养了小丫头这么久,这还是首次收到小丫头的礼物,说起来,他似乎真的好久没有收到礼物了,两三百年总是有的了。现在想一下那帮该死的徒子徒孙们似乎除了入门礼外就没有额外的孝敬过他。
蛊王当即将大红蛊王袍扯掉,开始着手换上这一套崭新的蛊袍。
这蛊袍是按照蛊王的身材打造的,和传承了一千五百年的蛊王袍自然不同,蛊王船上这套蛊袍整个人精神不少,这袍子上没有镶嵌那么多的钻石,也没有镶金错银,但胜在做工精致,宽敞舒适的同时,又不嫌累赘,只不过这颜色也从大红色改成了比天蓝色稍微稳重一点的颜色,这颜色衬得蛊王那铁黑般的皮肤显得舒适很多,蛊王自己也相当满意,这个时候小丫头又递过来一顶绅士帽。
蛊王愣了愣,随后皱眉道:“这种洋货土了吧唧的,穿在身上一点威严都没有,不好。”
小丫头似乎早就知道蛊王心中所想,将绅士帽戴在自己头上,变戏法般的拿出一个尖顶锥形帽子来,这帽子竹质,两端各系着一条大红色的丝带,装饰感十足,很有一番蓑帽的感觉。
老头一见,哈哈一笑,抓了过来,戴在头上,随后迈步入水,却并不沉入水中,伸手一捞,从海水之中捞出一把海水,这海水悬在空中,被老头伸手一抹在身前铺平,便成了一面镜子,老头轻喝一声,海底有竟有一盏盏灯火升起,将海绵照射得波光粼粼,老头的模样完全呈现在水镜子之中。
老头转身观瞧,越看越是满意,挥手扫掉镜子,迈步从海中走回船里,那数千盏灯火缓缓下沉,竟然是一群灯眼鱼。
这种鱼发出的光能够照亮四周,但真正发光的不是这鱼本身,而是滋生在其头部数以亿计的细菌。这些细菌借吸取鱼血里的营养和氧气赖以生存,就算鱼死后一段时间,仍能继续发光。
随着灯眼鱼沉入海底,灿烂的海绵逐渐恢复平常,黑色的波澜涌起落下,托着小船一路起伏前行。
收到这份礼物,老头欣慰不已,大笑几声后,开口道:“双鱼啊,等你到了那个阴阳境界,爷爷死了也放心了。”
说着老头脚下的小船猛地激射出去,在海水之中乘风破浪,留下一条浓重的尾线。
……
子弹扫过,那些尸体一个个接连被电成焦糊,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肉臭味,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