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五台有不少苦行僧都喜欢在这种绝崖峭壁上的古庙中修行。庙里吃的是峭壁上的蘑菇和树皮草根,喝的是雨露无根水。到了近代后,就很少有苦行僧了,再后来,梵音寺也就成了孤庙一座。
龙墨含见这古庙修的颇有神秘的古风特色,就顺着仅容一人通过的古栈道寻了过去。
虽说这古条栈道危险,可龙墨含毕竟生在江湖世家,要说他一点功夫不会那是扯淡。几经磨难,绕着古栈道走了大半天,总算是找上来了。
古庙中满地灰尘,佛像身上爬满蛛网,一副破败不堪之景,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支起画架,准备立刻挥毫泼墨。可还没等画笔呢,这时候太阳落山了。
他只好在庙堂中点起了火堆暂住一夜,这黑灯瞎火的真让他再重走古栈道回去,那无疑就等于是自杀。
随便吃了口干粮,又喝了几口酒,身上终于有热乎气了,走了一天的山路他早已疲惫不堪,就这么守着火堆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是一片虚无,到处是朦胧的雾气,他一个人在雾气中摸索着,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却还是走不出去。
“公子……公子救我……公子救我!”一个女人幽怨的声音从雾气尽头传来。
“谁?你是谁?你在哪?”
“我是这庙中的一介地仙,求公子救我出苦海!”女子的声音很甜美。
“既然你是仙人,为何还会被困在这片虚无中?为何还要我救你?”
她说,自己是上百年前来到这座古庙中,本想借这千年古刹中蕴含着的仙气修行,岂料,后来这里又来了只妖精,那妖精神通广大,用邪法把她封印在了这片虚无中。
刚好那妖精今日不在,龙墨含又误打误撞进来了。所以她只能用托梦的方式,求他救自己。
“你说你是仙,我又怎么相信你的话呢?这荒山野岭的,岂能有善类?”龙墨含问她。
雾气中,女人的声音消失了,许久也不闻她说话。
过了大概几秒钟后,面前的雾气渐渐散去,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那女人的身影婀娜多姿,看得龙墨含直流口水。
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来,直钻进了龙墨含鼻子里,那股异香不住地抓挠他的神经,让他几乎失去自我。
“公子救我,救我……”
龙墨含失了魂,不能自已,茫然地问:“怎么救?你教我!”
“公子只需揭开面前香炉上的封印……”
龙墨含听的一知半解,可再想仔细听,自己猛然间从梦中苏醒了。
耳畔传来一声声刺耳的公鸡鸣叫,他顺着动静寻去,就见庙里不知何时飞进来一只大公鸡。这公鸡长的好生威猛霸气,浑身羽毛金丝金鳞的,它那一对大爪子死死扣住了地面的石砖,竟把三分厚的古老石砖都掐碎了。
大公鸡威风凛凛地在古庙前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冲着龙墨含打鸣。
现在刚刚两更,离天亮可还有一阵子呢。这大公鸡有病吧?生物钟错乱了吧?
龙墨含心想,可能是附近哪家农户养的公鸡偷跑了出来,山里到处都是吃的,自然比寻常公鸡大上一圈。他没搭理那畜生,转身走到了爬满蛛网的佛像前。
佛像底下是张供桌,供桌上布满了灰尘,供品早就烂成了泥,只剩下那樽香炉了。
这香炉跟寻常庙里的还不一样,周身四圈雕着罗汉像和密密麻麻的经文,香炉口上,还贴着一张符咒。符咒的年头不少了,字迹早已无法辨认。
莫非梦中美人说的就是这个香炉?
龙墨含慢慢把手伸了过去,捧起了香炉。
正在这时,突然就觉得背后恶风不善。那大公鸡竟从外边飞了进来,直接扑到了他背上。
“啊?”龙墨含大骇,怪叫一声,手中香炉掉了下去。
落在他背上的大公鸡倒也没啄他,而是趴在他耳畔“咯咯咯”地打鸣,这大公鸡嗓门本来就不小,再加上就趴在他耳根底下叫,这一声叫的,几乎快把他耳膜都震裂了。
他推开那大公鸡,双手捂着耳朵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他耳朵里回荡着那刺耳的鸣叫,好像钻进了他的灵魂中一样。
那不仅仅是一种刺痛,耳膜中火辣辣的疼,竟似被高温灼烧了般痛苦无比。
无巧不成书,龙墨含刚才失手把那香炉扔到了地上,香炉上的符咒已有不少年头了,这么一摔,竟自动脱落。
随即,一股青烟从香炉中飘了出来。
那大公鸡伤了龙墨含后,还不肯罢休,打着鸣疯狂朝那团青烟扑去。
“公子救我!救我呀!!!啊!!!!!”那团朦胧的烟雾中,一个女子发出凄惨的呼救,听声音竟与刚才梦境中,自称地仙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龙墨含的个性跟那些整天喊打喊杀的江湖人不同,这孩子从小生性善良,甚至在外边走路都得小心点,生怕踩死脚下的蚂蚁。一听有女子呼救声,他捂着双耳就站了起来。
这孩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步就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撞飞了大公鸡。
“我……我该怎么救你?”龙墨含忍着灵魂的煎熬,问那团飘在半空的雾气。
雾气中的能量像是逐渐衰弱,慢慢落了下来。
大公鸡在外边院子里拍打着翅膀,不依不饶。它展开双翅,直径足有一米,双翅下长满了金色羽毛,每每呼扇一下,都会掀起一股股飓风朝庙堂内猛吹。
那飓风的威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