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声责问,哪里是在问曹夫人,是在对命运的不满啊。曹夫人无语,也不好说,当初是你自己看上的人啊。小妮子心里说不定已经悔的不行了。
等女儿哭够了,曹夫人抚摸着女儿的乌发,语重心长地说:“女人嫁人就好像第二次投胎,运气不好是自己上辈子没修好,你就这辈子好好修吧。”
曹瑜吼道:“不,我下辈子再也不做女人,这辈子要修就修我下辈子做个男人!”
“好,好,下辈子做男人,由得你选,啊?”看着女儿破涕为笑,曹夫人松了口气,哭过了,该来谈谈正事了。“当初让你打发了那个妾,你不听,现在弄出这些糟心事来。你现在真要认下那个妾生子?”
曹瑜吐了一口浊气,真是烦死了:“唔,我也没办法,公婆都说要留着,他们不在乎那个妾,但在乎这个孩子。”她无奈地抚抚自己的小腹:“我也说不响嘴,这大半年来,他的确是大多数都来我屋里的,就是每个月那几天,才去的那屋。我原本也担心,想想也就几次,也就罢了。也许?”她抬头看她娘:“娘,你说不会是我不能生吧?”
曹夫人也惊讶:“不会吧?女人生孩子也有偶然性的,要和你有缘,那孩子才入你的怀。你先不急,说不定就是晚点,我不也是只有你一个吗?”
曹瑜心道,娘啊,婆婆说了那个话,我也担心我莫不是也随了你,所以才说不出硬话来。娘两个愁绪满满,对坐无言。
周子珂住的是前铺后宅格局的院子,前铺就是周家粮铺,生意已经没有原来好了,子珂心中有数当然也不着急。这一日正悠闲的打理庭院,梧桐叶又落光了,又是一年过去了,想起去年冬天曾经站在这里看树的那个愣头青,他微微一笑,但愿你能好好经营,不枉我帮了你。
小厮八斤跑进来,“二爷,外头有个张公子要见你,说是和你还带着亲的。”
张公子?扬州带亲的张家?莫不是那个师爷?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来干什么,子珂勾起一边嘴角。
张二富被八斤带进来,四处打量,就看到了一身素衣手里拿一把小锄的子珂正站着看着他。微风吹过,子珂衣角微扬,夕阳映照下,身后像有万道金芒,真是公子如玉!饶是见多识广的张二公子也不由看呆了。
“嗯哼”八斤在一边打扫一下嗓子,张二富一惊之下,不由老脸通红。哎呀哎呀,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居然看个男人看呆了。。。
他立马堆起笑容,跑过来一把抓住子珂的肩膀,笑道:“你就是子珂表弟吧?我是你母亲的侄子,你我还是姨表兄弟呢!说起来真是惭愧,你到扬州这么久了,哥哥我还是第一次来拜访,走走,我们去仙客居。今儿我作东!”说着就要搂着子珂的肩膀出门。
子珂略略挣扎,笑道:“表哥客气,我这次回金陵,祖母都跟我说了,我本来就想找个日子请表哥赏光呢,既然如此,你容我进去换身衣裳。”
两人一起来到仙客居,此地张二富常来,因此点菜点酒不在话下,上的菜都是仙客居的当家招牌。略吃的半饱,张二富就皱起了眉头,一副愁入肝肠的模样。
子珂心道:来了。
果然张二富开始叹气,一声叹气送一杯酒。
子珂配合地问道:“表哥可是有什么烦忧?”
张二富摇头:“不说也罢,咳,命啊!”
子珂暗自冷笑:“这幅模样还不说也罢?要不,我就不接话,看是不是会憋死他?”于是,又劝酒:“表哥,何人没有个烦心事?来,喝酒!”遂自饮了一杯。
果然看见张二富瞪着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勉强举杯闷了一口就咳了起来。
子珂心中好笑,不由微微弯了嘴角。做人啊,还是厚道点吧,于是好心的问道:“听说表哥今年过年时才成了亲,应该是春风得意啊,还有什么不足的事么?”
张二富叹一口气,才对子珂道:“兄弟有所不知,我以前有一个看中的姑娘,只因家中母老虎厉害不得入门,现在她要嫁给一个姓顾的金陵布商。我知道,兄弟你也有布庄,哥哥求你,帮我办一办他,最好,”他咬牙道:“最好能把他搞得在扬州待不下去。”
子珂心道,看来传闻没错了,这个姑娘估计是姓陈。他都成婚大半年了,还不死心。他装作犹豫:“这。。。”
张二富急道:“你一定要帮我,姨奶奶说了,你会帮我的!”
子珂看着他,姨奶奶?“祖母?祖母说了我会帮你?”看见他点头,子珂沉吟道:“既然祖母这么说了,我自尽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