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就是不肯罢休,咬死了五十两,还把身上的伤给路人看,奇怪的是,刚刚只说踢青一块,可现在他展示的伤却有好几处,胳膊上似乎也有了。凤娇一看,就知道今天这人是故意的讹上自己了。她气得手指发抖,指着那人,说不出话。
局势有点不好控制了,打听陈家庄陈家的人有,说陈家庄陈老爷是好人啊,不会生出这样不负责任的儿子啊的人有,这路人都是看热闹的,看见有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有钱人家撞了人不负责不赔钱,就有那不明事的人指出来骂,只是还顾及陈老爷的乐善好施,不明着骂,但看传青两人的眼光已经有些鄙夷了。
凤娇哪经过这个,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指着鼻子过,那家里村里的哪个不是哄着她陪着笑脸的?现如今,被人眼光这么一看,她就已经泫然欲泣了。她咬着唇,红了眼睛,眼泪就这么在眼睛里转啊转啊,硬是不肯掉下来。传青也是无法,他只道为人要正派,如今虽然明知陷了圈套,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边箱热闹异常,那边箱一人看了全部经过却是直要捧腹好好笑一场。你道此人是谁?不错,就是精心设计这一局的张二公子张二富。
他叫家里长工故意身上弄点伤口,蹭破点皮,又跟着传青兄妹,算好他们只有走这一拐角,先两步埋伏好,等人一到就开演。不曾想,这长工的演技还不错,哭得声泪俱下好像死了爹一样。哈哈!
他这里看的好笑,殊不知长工那里却是直叫苦,心道:少爷怎么还不上场啊,我都没说辞啦!我得想个法子催催。
他搓了一把鼻涕,甩了传青一鞋子,“陈家世代良善,我也是有听说过,但是如今却是叫我失了望,原来这些都是假的,假仁假义布施粥面....”
“住口!”一声厉喝同时自两人口中响起,却是凤娇和另外一人。凤娇一愣,看向来人。只见此人身穿儒白长衫,浓眉凤目,此刻正手指地上之人,厉声道:“你不得信口雌黄,辱没陈老爷名声。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陈家庄陈老爷乐善好施,古道热肠,且为人正义多为乡亲明辩是非,如此正气之人,岂容尔等小人诬蔑?”
凤娇眼看来人正气凛然,将那宵小之徒骂得抬不起头,且句句维护自己父亲,心里不由感激。她看向来人,却见来人也不瞧自己,只对地上之人数落:“你目光闪烁,看就不是好人,想必今天就是要欺负人家公子,姑娘心底良善,欺得钱财,我却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你确实有伤在身,我便同你一同去医馆验伤,若是陈老爷家畜生所踢,定当陪你医伤银两,若不是,你也要陪我一同去衙门走动走动,看看这欺诈人钱财的事该怎么论断。”
长工心道,总算出来了,我也配合点。他又哭说:“这位少爷,我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今天却是这两位的骡子踢了我,我家十几口人要吃喝,我不能做事可怎么办啊?”也不说要不要去医馆,只一味的哭求。
张二公子心道,这家伙还不收场。他摆摆手,说道:“你如此说也是情有可原,既然确实有困难,我今日也饶你,看你这伤也没什么大碍,拿二两银子去看伤吧。”说着从兜里摸出两块碎银子,递了过去。这长工却不肯罢休,依旧嚷嚷着太少,自己还要养伤云云。路人都在一边议论,最后折中,传青又取三两银子给他,此人见好就收,接过银子叩了头离开了。
这边传青和凤娇眼看着儒衫公子出手帮助,连忙说,怎敢劳公子援手,帮我们出气已是非常感激,还要公子破财那是万万使不得。张二富也是假意谦虚,直说路见不平而已,区区银两实在不用提。凤娇眼看一场风波被儒衫公子转眼消弭,心中感激,眼中就显现出来。
张二富见开头很顺利,也知道见好就收,他对陈家兄妹拱手告别:“陈兄弟,我还有事在身,改日有缘再见吧!”
凤娇忙扯扯二哥衣袖,传青有数,道:“今日承蒙公子援手,解我兄妹之急,我们兄妹这里谢过了。不知道公子姓名,待我们改日再登门道谢!”
张二富正要待告诉陈家兄妹,转念想起,我昨日提亲,她父母听我名声就拒绝,今天我暂且不告诉她姓名,等过两天再找机会见面,让她对我印象深刻再说不迟。他哈哈一笑,“这点小事,陈兄弟千万不要挂在心上,我也不是在意那点银钱的人。我相信只要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告辞!”说罢拱手离去。
凤娇眼看他一身儒白长衫翩翩而去,心中竟感到有点失落。她长到这么大,没经历过什么风浪,对于今天一身正义,风度翩翩的张二富,心中已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怀,自家的兄弟虽然也很是出色,但此刻在她眼里,有着一双勾魂桃花眼的张公子却是有不一样的风姿,少女心中的思春芽就这么生根了。
传青带着妹妹去了姑姑家,姑姑看传青自然很是满意,当下说定择日请媒人,谈定文聘之理,成亲之日。不管传青和文凤如何两厢有意,眉目传情,凤娇只在一边微微发呆。
这样日子过了几天,天色越来越暖。陈老爷原本担心着镇上张家不肯善罢甘休,谁知对方竟没有动静,不免也放下心来。再加上昔日好友那边也有意结亲,原是家里的二公子年纪不小,尚未婚配,近日差人送了小相来看。
陈传起是陈家老大,长房长孙,自幼祖母娇养,哪怕家境不好时也未曾吃过一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