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似一语惊醒梦中人,柳侧妃一下子又惊得坐了下去:“你是说……”
“林妈妈临死之前说了,她害霖儿是不想侍郎大人与小世子争那世袭之位,可姐姐不止侍郎大人一个儿子啊!难道霖儿不出生就能改变一切?依我看呀!林妈妈冲的可不是霖儿。”说着,庄觅珠故意一顿,又道:“姐姐再想想那个骆惜玦,千两出诊费不是么?可姐姐送的至少有万两了吧?却是怎么请也不来,他还能跟银子过不去,只怕是有人给的更多……”
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又是王妃母女搞的鬼,这是要合力对付她们母女了么?柳侧妃气得脸色通红,却又不能发作,只能拼命地咬紧牙关,才不至于让自己全身颤抖。
不,她不会让王妃得手的,就算她现在深得王爷的心意,她也一定会找到机会扳倒她,将她彻底打入地狱……
“姐姐,你气也没有用的,现在王妃正得宠,咱们还是安份点吧!”说着,庄觅珠又去拉她,还道:“姐姐别气,还是坐下来喝杯菊花茶下下火吧!”
“真是气死我了。”
柳侧妃面色难看,但到底还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刚坐了一小会儿,锦瑟从内室抱着孩子出来,庄觅珠疼爱地接过抱在怀里,一幅慈母爱儿的模样。
柳侧妃因为华青瑜的事对这孩子心底生厌,可孩子实在长得漂亮,她便忍不住了又看了一眼。只是越看她就越觉得奇怪:“这孩子,我怎么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毕竟是在她那里养过几日的,虽然没有感情,但她一直记得孩子有双灵动的眼,骨碌碌地会转动,可现在,这孩子她看了半天都沉静如水,而且表情也痴痴呆呆的只会傻笑。不像以前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好好的,哪里奇怪了?”
庄觅珠心虚,但到底还是面沉如水,让人看不出异色。
“他那眼睛……”
眼圈是红的,眼白的地方怎么看着雾雾的,虽说孩子刚才哭过,可小孩子的眼睛最是黑亮,哭过会更澄澈,但这孩子的眼光,怎会黯淡无光。以前,这孩子她刚抱回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许是上火了,多喝点水就会好的。”说着,庄觅珠连忙将孩子还给了锦瑟,还柔声吩咐道:“把孩子抱下去喝水,多喝点。”
似是真的担心孩子,庄觅珠一双秀眉深深地拢了起来。柳侧妃看她的样子又不似是做假,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拉着她又叙叙叨叨地说了一会闲话,这才起身告了辞。
她一走,庄觅珠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残虐之气。
——
汀兰阁出了大事,王爷却还留在宫里处理皇上重病之事。
在别人看来,王妃是孤立无助,可在王妃看来却是给了她时间用来善后。主屋变成了那样,自是不能再住人,在修好前,王妃把心一横就直接住到了王爷的书房里。在那里,她能更加接近王爷,也能更加接近王爷的朝堂。
三更天,王爷还未归来。
黑暗中王妃静静地靠在床头,静静地等着她要等的人。
不多时,有冷风袭入,带动纱帘飘飘。王妃紧闭的双眼霍地张开,轻笑着问道:“来了?”
“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
“真王妃和隐医被人劫走了。”
王妃的声音很平静,毫无一丝慌乱,明君澈却听得心口一紧:“夜云朝干的?”
“我让绿萍去了趟将军府报信,阿弦说不是他们做的。”王妃也不相信是华青弦做的,既然能接人,为何还要去抢人?她的女儿不至于这么傻。
听王妃说不是将军府出的手,明相将信将疑,只沉重道:“隐医我倒不担心,只是真王妃若是被劫走了,会不会对姐姐……”
“放心好了,就算她敢回来,王府也不会认她。”
闻声,明相意外地“喔”了一声。
黑暗中看不到王妃的表情,但明相却觉得王妃在笑,那种笑他说不出来,但却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是庆幸,仿佛是胸有成竹。
“你忘了么?真王妃脸上现在是月落长公主的脸,王爷不可能相信她。况且,这六年多来和王爷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王爷的习性我也了如指掌,不可能让她占得先机。”
明相的眸光松了下来,又道:“即如此,姐姐为何还让我连夜赶过来?”
“西北之事,我探过阿弦的口风,不过,她好像有个条件。”明相还不知道王妃的身份,所以,她不能说自己和华青弦有交换的约定,只能说自己以王妃的身份试过华青弦的口气。
眉头微微挑起,明相锐利的眸光下意识地瞥向床榻上的王妃:“什么条件?”
“孩子,阿弦想要两个孩子。”
毫不犹豫地拒绝,明相的态度很坚定:“那是君家的孩子,如何能留给她?”
“西征如此凶险,你带着孩子如何照顾?更何况华颜还是个女娃娃,你将孩子留在阿弦身边,我做为外祖母也可以多加拂照。”
这个说词是王妃能想到的最有说服力的一种了,只是不知能不能劝得动明楔。
“姐姐不跟我一起回去?”
闻声,王妃心口一凛,惊觉自己差一点就被识破了,连忙又掩饰道:“自是要回的,可是,在你平定西洛之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