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事情,最清楚的莫过于庄觅珠,她守着这些秘密,也让这些秘密成为了她有力的保障。但,这些秘密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控制了别人之时,也割伤了自己。
庄觅珠一开始只不过是嫉妒,可渐渐的,她在这些秘密的促使下越走越远。
人一旦说了谎,为了不让这个谎言被识穿,你就必须要说无数个谎言来掩盖这个真相。渐渐的,你就迷失了,分不清什么时候是在说谎,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庄觅珠一直觉得自己是清醒的,所以,她处心积虑,她步步为营,直到,六年前被她生生害死的华青弦,又华丽归来。她才在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里,一步步错乱,一步步失败。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小心谨慎,总还会有‘一线生机’,可没想到她的对手远比她还要狠,她居然输在云秋水的手里了,一个从未被她正眼瞧过的女人,居然是这整个王府中最厉害的角色之一。
轻敌的下场,就是她现在这样颜面尽失,狼狈不堪……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如果说出当年的真相,等于是帮了华青弦一把,可是,如果不说,她就要将这些秘密带进棺材里。呵!或者,她连副棺材也不会有,破席子一卷就扔到某个不知名的乱葬岗。
所以,她要说出来,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说个清清楚楚,这样,她就是死了也不会再有遗憾。只是,在她说这些之痈,她还有些事情,想要好好的问问华青弦,要不然,她死也不能闭眼。
扭头,看向端坐一处的华青弦,庄觅珠的眸光闪烁,带着淡淡的清冷,淡淡的疏离:“郡主,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撕掉了伪装,庄觅珠再也不自称妾身,也不自甘卑贱,只用了平起平坐的一个我字。或者,在她心里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着和华青弦以平等的姿态说话,不再需要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
闻声,华青弦半晌未有出声。
终于抬眸,却是直直迎上庄觅珠略嫌不甘的眼:“你想问我知不知道是吗?”
这样的坦然。
庄觅珠心中一动,惊道:“你……早就知道了?”
到了这样的时候,华青弦也真是没有心情再和她绕弯子,索性承认道:“是,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竟然早就知道了,庄觅珠的心肝一颤,难以置信地问:“知道多少?”
“全部。”
说罢,华青弦一双妙目冷冷,又补充道:“包括你不知道的一切。”
“……”
包括她不知道的一切?这个王府里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对了,王妃,还有王妃的密室,还有围绕密室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奇怪的事。她真是轻敌了啊!还以为华青弦只是运气好,只是有人帮,没想到,一切原来早已在她的掌控之内,怪不得她总是那样自信,怪不得她总是那样的无畏,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只因她洞悉了一切,所以才能做到胸有成竹。
她是错得有多离谱?怎么会以为华青弦还是那个没头脑的小郡主?
“既然这样,我也可以无所顾忌地说话了。”说罢,庄觅珠又涩然一笑:“只是,从哪里开始说起呢?也许,应该从你与人私通的那件事说起。”
提到六年前那件旧事,祠堂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瞥向了华青弦。在这里的人,除了心知肚明的那几个,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小颜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大家都摒了气在看着华青弦,只觉得这种时候被人撕开这种伤口,实在是很没面子,很丢人。
唇,微勾。
华青弦不理众人各自不一的眼神,只清清楚楚地说道:“你很清楚,我从来没有与人私通过,都是你在陷害我。”说完这话,华青弦似又想到了什么,又笑意柔柔地问道:“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一天你并没有去公主府的宴会不是吗?药,是怎么下到我的茶水里的?”
没有否认这一点,庄觅珠只是微微闭了眼,反问道:“郡主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
“真的是小姑姑?她在我的茶水里下了药,然后,眼睁睁看着我被别人带走而置之不理?”她早就猜到这事儿和华盛雅脱不了干系,可事情都过去了五六年,想查什么也查不到,除了从她们这些当事人的嘴里撬出事实,她再没有其它的办法。
不过,让她很欣慰的是,虽然真相来的晚了点,但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事谁就得承担后果,华盛雅不是还在王府里等着看戏了,哼!这戏,还真就有得她看了。
“你怎么逃掉的?”她问得直接,问完还撇了撇嘴:“吃了那种mí_yào,你不可能被男人带走还能全身而退。”
华青弦微微一顿,笑了:“那是因为,六年前带走我的那个男人,叫夜云朝。”
“……”
什么?六年前华青弦吃下那种药后,遇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夜云朝?
想到这一点,华青弦也是无比的庆幸,还故意道:“这都是天意啊!他带走了我,却没有毁我清白,还给我吃了解药,再把我扔回王府里。”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回想起这一段来,她也不得不为夜云朝点个赞了。那样的情况下,笙华郡主也长得不错,夜云朝当年都能坐怀不乱,还真是君子得令人发指啊!不过,也幸好他有这种情感上的‘洁癖’,不是他中意的女人他不碰,如若不然,将军府里那十二只……
万幸啊万幸!
“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