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他笑着开口,带着淡淡的疏离,声音依然清亮好听,只是夹杂着些莫名的冷傲。
“那是什么花?”
华青弦本想不理他的,至少,不该这么快就表现得很愿意跟他说话的样子,可是,这妖孽生得实在太过‘可口’,所以,她只在心底小小地傲骄了一下下,便还是没骨气地开了口。不过,为了表现出她的‘冷漠’,她始终不曾正眼看他的眼睛,只时不时拿眼角的余光梭他一下下。
“不认识么?曼珠沙华。”
那四个字,他说得极慢,每吐出一个字都在观察着神情的变化,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华青弦的脸上,除了迷惑还是迷惑。
许久,她终于长长地喔了一声,淡淡道:“原来是彼岸花啊!挺漂亮的,送我的么?不用这么客气的。”说罢,轻盈地接过他手里的花儿,很是自然地放下鼻前嗅了一下。
她脸上似笑非笑,嘴角挂着一丝看不清的幽怨,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与之前他所见的又是另一种光采照人。纤白柔荑执着那无叶的花朵,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目胜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桃红的锦裙,在这清水无华的月色中显得格外的空灵轻逸,只一垂眸,便是一种说不出的娴静柔美。
他一直记得那八个字,貌若天仙,国色天姿,此刻,他能想到的依然是这八个字。随着她的身影摇曳,夜云朝墨如漆潭的眸间唯有她纤瘦的身影,目光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情思,吹皱了一池春水,在他原本止水般的心田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喜欢吗?”
“不喜欢。”
她很直接,直接到令他无法接话,她却一挑秀眉又问咄咄逼人地问道:“你知道彼岸花代表着什么吗?”
“我只知道,这花,叫曼珠沙华。”他还在另一个地方看到过这样的花朵,只是,在她的眼中,他却看不到一丝半点的慌乱。这样处变不惊的气度,不是她一无所知,便是她隐藏得太深,那么,她会是哪一种?
耸耸肩,她无所谓地道:“好吧!你喜欢的话就叫它曼珠沙华吧!不过,不管她是曼珠沙华还的彼岸花,都是不吉利的,你带着它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凝眉,他长长的眸子,危险地眯了一下,复又慢慢张开。
“它盛开在七月,长于夏日,传说中曼珠沙华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它的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是人们上坟的日子,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它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又叫彼岸花。彼岸花,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这种开在黄泉之路的花朵,在那儿大批大批地开着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鲜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那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彼岸花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所以,它的花语是。”她顿了一下,抬眸深深地看向了眼前的阿十:“悲伤的回忆。”
不知道古代有没有花语这个说法,可他就那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又这样不声不响地过来,更带来这代表着不详的花朵,是不是也代表着他们的‘过去’,也是一场悲伤的回忆?
“这些我都没听过,我只听说,它是日月国的图腾。”
闻声,华青弦撇了撇嘴,很是同情地道:“那个国家一定被灭了吧?”
“是被灭了。”
心,猛地一颤,再看向她时,眸间已只剩下凌厉与冰雪。
“看吧!我就知道,用这么不吉利的花做图腾,那不是作死是什么?”不都说古人最迷信的么?怎么连这个都不打听清楚就随便做图腾的?要用也用白莲花嘛!那可是人家观音菩萨用的,保管吉利。
华青弦的态度,又一次让夜云朝迷惑了,那样无知无畏的表情,真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是自己误会她了?她和日月国没关系?那她腰上的那朵曼珠沙华又是哪来的?还有,如果她真是日月国的皇室后裔,那又为何会是大晋的笙华郡主,这样的身份,对于大晋来说真的是莫大的讽刺。
“说吧!干嘛来了?”漫不经心地开口,她的眸光淡淡扫过他的身后:“天火呢?是不是跟你一起来了?”
“你在等天火?”
“是啊!”她指指地上:“他和小颜说过,要是有事找他就画一个包子,他看到了就会来。”
顺着她的手势,夜云朝下意识地低头,果见那凉亭之内的地上画着一只硕大的包子了。眉,不自觉地一扬,似又想到了那些‘荒唐’却欢乐的时光,不自觉地,那欠揍的话便溜出了口:“这包子是你画的?真难看。”
这口气,华青弦一愣。
果然是阿十,只是,这身衣着,应该再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阿十。
“不损我你会死么?嘴这么臭?”这般性格,才是真的华青弦,不似白日里看到的那般,娴静温雅,仿佛真的是金枝玉叶。
“你对谁说话都很客气,就是对我说话太不刻薄了,为什么?”
气:“因为你不老实,因为你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