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侧妃走后,老夫人还是去看了小世子,孩子已经睡了,只是受了惊后睡的不怎么安稳,时不是还要哭上几声。
老夫人一见,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
从王妃的屋子里回来,华老夫人的脸便一直绷得紧紧的,想起小世子头上的血口子,她也实在无法再心平气和。好在是伤在头发里的,要是伤在脸上,那可怎么好。
香妈妈最明白老夫人的心情,于是小声地劝道:“老夫人,您也别太担心了,孙医正也说了,那白药的效果极好,几天后便能痊愈,也不会留下疤痕。”
听了这话,老夫人点点头:“那孩子倒也有心,要不是他拿了那瓶药出来,小世子恐怕就没这么好了。”
“是啊!孙医正也说伤口有点深,好在用药及时。”
听着,老夫人又一次点了点头,香妈妈瞧着,一时也分不清老夫人是在为羿小少爷的行为点头,还是在为她的话点头。
“阿香啊!我看着小八最近好像越来越难管教了。”一听这话,香妈妈一愣,又宽慰道:“侧妃出身名门,又知书达理,大爷二爷不是都教得很好?想来八小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太小,还得慢慢教。”
“青磊,青落是教得好,可青安和青瑞就不好拿出来说了,至于青明和青硕,也就更不提了。”提到自己的六个孙儿,华老夫人又是一叹,若有一人及得上那个孩子半分,她又何至于这么着急?
“亲疏有别,总是难免的,再说不还有您在盯着么?”
华青明和华青硕其实是王爷一个庶弟的儿子,当年那个排行第七的弟弟因为惹上了江湖中人,被全家灭门。华青明和华青硕当时正在王爷家读书,这才躲过了一劫。也因此缘故,王爷将他们养在了名下,在王府里排行第三和第五。剩下的大爷二爷四爷和六爷都是柳侧妃的孩子,不过,四爷不思进取,六爷又是个fēng_liú的性子,在王府里不如大爷和二爷得王爷器重罢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又是一叹:“我老了,盯不动了。”
“老夫人哪里老?”
“头发都白光了,还敢不服老?”说着,老夫人似又想起了什么:“阿香啊!你看华羿那孩子怎么样?”
闻声,香妈妈斜眼偷看了老夫人一眼,这才小心地应道:“是个机灵的孩子。”
“何止是机灵,我看他比王爷小时候还要聪明,还有沉稳。”说着,又是一叹:“才四岁多的孩子呢,要是再大一些……”
七个孙子,除了小世子还太小看不出来天资,剩下的六个都不得老夫人的心,华青磊和华青落都已入仕,品级虽然也不算低,但多多少少都是因为有摄政王在前面替他们铺好了路,若是没有这样的背景,他们一个也达不到王爷的程度。创业容易守业难,家大业大的华家,总有一日要落在这些小辈的身上,王妃又是个不管事的,柳侧妃又是个过份精明的,等到哪一天她一闭眼,王爷再……恐怕,华家的风光也要一落千丈。
要是有像华羿这样一个孙子的话,也许……
只是,那怎么可能,虽然他姓华,可到底不是华家的嫡脉,再怎么样,也是不可能的,这么想着,华老夫人又是重重一叹。
“那孩子看着是个善良的。”说罢,香妈妈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和郡主一样。”香妈妈是看着华青弦长大的,比起老夫人,香妈妈对她的疼爱也不少一分,当年,华青弦出了那样的事,老夫人气得大病了一场,香妈妈却整整哭了一个月。后来,眼睛就大不如前了,再也做不了女红,本以为是死了的孩子,没想到又回来了,香妈妈早就想找个机会替她在老夫人面前说句话了,只是总找不到机会,这一次,她总算是找到机会了,也就极其自然地提了一回。
“阿弦确实是个善良的,只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当年那般看重她,她却做出那样的事来……”说着,老夫人胸口一闷,滞滞地疼了几下,当年的华青弦是那样聪明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傻。
见老夫人似有感触,香妈妈突然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老夫人,奴婢一直觉得,郡主不是那样的人。”
“若没有那个事,当年她怎么会投河?”
“那是郡主以死明志呢!”
“那这两个孩子怎么说?也是假的?”
“……”香妈妈无话可说了,可她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郡主会做那样的事的,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从来未在外面留宿过,就算是出门也都有人陪着,怎么就和别人有私情了,还能珠胎暗结?
香妈妈始终想不通,可又碍着事实什么也不能说。
“你呀!就别再替她说话了。”
闻声,香妈妈眼圈一红,道:“那您也不能真的就将郡主许给那样的人家啊!郡主可是您嫡亲的血脉,怎么好那样糟蹋?”
一个傻子,不知冷也不知热的,嫁过去还不等于守一辈子的活寡么?饶是这般,倒不如一辈子都不嫁还落得个清静。
“若不是出了那样的事,以她的身份,谁还能逼她?可如今,王爷都说了那样的话,我还能怎么样?毕竟王爷才是一家之主。”老夫人一世要强,却因家里出了个不守妇道的孙女儿,好几年都不敢抬头见人,要说不气,那也是不可能。只是,毕竟是自己疼过的孙女儿,想到威北侯府的那个傻子,心里也还是难受得很。
“老夫人,奴婢只是可怜郡主,她对您至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