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口气漠然,华青弦又是长长一叹,这才又抬眼看向王妃,言字灼灼道:“小羿和小颜跟着女儿姓华,终归在人前低人一等,母亲虽然有心替女儿护着她们,可毕竟还有珏儿要照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母亲能护着珏儿已不易,若是再加上小颜的小羿,就算母亲愿意女儿也不放心。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小羿和小颜跟着女儿嫁出王府,冠以夫姓,虽然也会遭人指点,可毕竟名正言顺,只要孩子们争气,长大后自然无人敢瞧不起他们,女儿这么想,母亲觉得对是不对?”
王妃没想到华青弦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细细思量,倒也有几分的道理,只是,有些事情毕竟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再加上华青弦的烂名声,王妃不由又拧了眉:“你以为威北侯府的族谱那么好上的么?”
“假若,骆惜玦真的可以治好那个傻子呢?”心念一动,王妃似也有了几分期待,可还是担心:“万一治不好呢?”
“威北侯夫人认为有得治就行。”
“……”
闻声,王妃终于沉默了。
是啊!威北侯夫人那么精明,她看中华青弦一是看中了她的身份,二是看中了华羿背后的骆惜玦这个靠山,只要稍稍放出风声,说骆惜玦可以治她那傻儿子的病,或者,什么难题也都不再是难题了。
——
临海轩内,天雨小心地研着墨。
“夫人看中了几家的公子,似是想给二小姐和三小姐订亲,却又拿不定主意。”
“你看呢?”醇厚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清朗,夜云朝的心情似是不错,只是写出来的字却反倒又平日里更显锋芒。
戍边十年,京城内的动向一直是骆惜玦和天雨为其把关,骆惜玦为人淡漠不喜结交,可天雨耳聪目明,八面玲珑,早已将京城那些达官显贵的身家老底都摸了个清清楚楚,要为自己的妹妹挑选良婿,问他还真不如问天雨。
“三小姐倒是不急,只是二小姐已及笄,恐怕就逃不掉了……”
天雨有所保留,夜云朝又哪里听不懂:“云琅什么意思?一个也看不上?”
“倒也不是,只不过看上的那个有点难说罢了。”
夜云朝笔下不停,但眉头已高高扬起:“什么人家这么难?还得我亲自去说不成?”
“许是真得门主亲自去说才地。”
闻声,夜云朝终于停了手中专注着的毛笔,拿眼去看天雨,天雨似笑非笑:“依属下看,二小姐相中的那个人,应该是副门主。”
“阿玦?”
说着,夜云朝又是朗朗一笑:“倒真是有点眼光,只是阿玦那性子,便是我亲自开口怕也是难了。”
天雨不置可否,只又继续道:“夫人看好了御史大夫家的三公子,长得倒也英俊,只是个子不高,文才也一般。还有太常寺卿家的长公子,模样周正,只是身子骨不大好。大理寺卿家的四公子,微胖,不过性格温和对人极好,素有才名……”
这些人家都是家世清白的,在朝中也保持中立,确实适合联姻,只是,他只有两个妹妹,又对她们疏于关心,这般仓促就定下她们的亲事,若是不愿岂不是要怨他一辈子?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可一辈子的幸福也不能如此草率,这么想着,夜云朝只淡淡又道:“即是云琅有心,我总得问问。云静还小也不急着议亲,你再帮着看看,挑个稳妥点的。”
“夫人怕是等不了。”
“我自己和母亲说。”
天雨斜眸睨了夜云朝一眼,终还是不怕死地说道:“怕是门主都自身难保了,因为,夫人也为您看了门好亲事。”
闻声,夜云朝拿笔的手终于写不动了,只抬眼又看向天雨,天雨也不回避,只闪着眸光道:“柔雅郡主和柔倩郡主,长公主和夫人说了,随便您挑。”说完,似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只是不敢让夜云朝看见。
似是春风吹皱了一湖春水,泛起点涟漪,倾刻又无踪。
夜云朝淡淡地摇了摇头,执笔又平心静气地开始写字:“母亲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
且不说他今日已‘目睹’了那两位郡主的风姿,便是没有,凭仅长公主和皇太后的亲密关系,他就不可能和长公主府上结亲。他在朝中虽一直保持中立,但恭王与雍王与他是血亲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若是此时他娶了长公主府上的郡主,别人不说,恐怕他那两个亲侄子就不会依他,这样的混水他又怎么可能去趟?
听这口气,天雨便知门主未将此事放在心中,不由撇了撇嘴,故意说了一句:“天火来过了,带了些好消息过来,门主想听么?”
“他还能有好消息?”
天火近日被他派去了摄政王府,明着是让他监视华青弦的一举一动,实则是保护他们母子三人,既是天火带来的消息,必是与她有关,他虽然很想知道,但却不动声色。
“确实是好消息,不过,是郡主的好消息。”
浓眉,几不可见地微微一耸,夜云朝唇角的笑意微浅:“说来听听。”
“笙华郡主又要议亲了。”
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他早已看到了,只是没想到威北侯府为了攀上摄政王竟是连那样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不过,他们似是挑错了人,没想到那女人不但不上当,还将薛家那小子踹到河里去了。现在想起来那一幕,还不免唇角微微上翘,身为郡主,也只有她能做出那样‘有失风度’的事了。
“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