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吩咐,荣妈妈很快便去了。
柳侧妃本不想留在华青弦的绮兰阁,但毕竟是在这儿出的事,要挪到自己屋里处置这批人的话,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很快就会闹到人尽皆知,别的什么人柳侧妃倒也不怕,就是担心老夫人,想了想,她还是勉强抬脚进了华青弦的院子,在正屋里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荣妈妈那边的消息。
因云妈妈和华颜受了‘重伤’,其它的几个丫鬟们身上也多多少少受了些‘轻伤’,当着柳侧妃的面,泌兰便理直气壮开了口:“郡主,奴婢去寻骆神医过来吧!奴婢看云妈妈和颜小小姐伤的不轻,可不敢耽搁了。”
淡淡地点了点头,华青弦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按品级,上座应该是华青弦自己的,可柳侧妃那老女人不要脸,仗着自己是个长辈非要抢了上座,她也懒得和她争,只对着泌兰又道:“快去快回。”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这么一闹大家心情都有些不好,特别是云妈妈,身上伤的不轻不说,一张脸也肿得厉害。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可是,若是能借此找骆惜玦过来的话,或者,云妈妈会甘愿伤的再重一点。这么想着,华青弦安抚地看了云妈妈一眼,云妈妈自然明白她的用意,激动得眼又红了一圈。
“一个下人而已,哪有那么娇贵?还要去请骆神医?”
柳侧妃略带酸意的话一出口,华青弦便笑了:“本郡主知道柳侧妃一直不太喜欢小颜,可是下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柳侧妃不觉得不妥么?”
“我哪里是说她,我说的是……”
不待她做出解释,华青弦便冷冷打断了她:“就算是下人,只要请得动骆神医也是本事,比那些花了重金也求不来骆神医看一眼的人,也不知道要精贵了多少。”说着,又是一笑:“小颜你说是不是?”
“是啊!娘亲说的都是对的。”华颜开心地附和着,时不时还拿眼白挑衅似地梭一眼柳侧妃。
“乖,还疼不疼?”
“疼,好疼!”
似时提醒了小丫头,于是她又开始装病,那浮夸的表演顿时又气得柳侧妃头冒青烟:“既然颜小小姐这么疼,就送进去躺着吧!还在这儿呆着干嘛?”
“自然是想请柳侧妃做主,替我们小颜讨回个公道再去躺了。”
无论柳侧妃说什么,华青弦的表情始终很恬静,就算是冷言冷语,也在她的脸上找不见一丝半点的怒气。可她越是平静,给别人的感觉反而越是可怕,就连柳侧妃也被她异常平静的态度搞糊涂了。不过,到底是死对头,柳侧妃也绝不会在口舌之上让着华青弦,见她还是不依不饶,她哼笑了一声,反问道:“郡主的意思是,花妈妈被打成这样了还不解气?要打死了才算?”
闻声,华青弦的手一抖,连声音都透着惊讶:“侧妃,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平时您身边犯了‘小错’的下人们,都是直接打死作罢?”
小错是柳侧妃自己之前说的,打死也是柳侧妃自己说的,再配上华青弦那幅受惊的表情,旁人听了,也觉得柳侧妃比之想象中更加狠毒。
“……”
她哪里说过要打死她们了?这分明是华青弦的意思,竟然要赖到她的头上,柳侧妃气得嘴皮子都在哆嗦,偏还无话可驳,只能怒瞪着华青弦,一幅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华青弦别开脸,假装没看到柳侧妃狰狞的表情,又怜悯地开口:“到底是人命,还是这么多条,柳侧妃还是手下留情为王府积点德吧!”
说完,也不等柳侧妃接口,直接吩咐道:“我看这样吧!花妈妈是主犯,本郡主也小惩大戒了一翻,直接赶出王府就行了,至于其它那些个助纣为虐跟着动手的……也懒得打了,直接交给人牙子发卖了就算了。”
“啊?”
一听这话,杜氏惊得叫出了声。赶走花妈妈就等于是折了她的左右臂膀,这还不算,居然还要将这些人全都发卖了,那她屋里好使唤的人岂不是折损了一大半?这真是杀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结果却砸了自己的脚,偏生她心里在滴血,嘴上却一个字也不能辩。
“大嫂,您也不同意?”华青弦又‘震惊’了,掩了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氏:“一定要打死她们才行吗?这,这太血腥残暴了,不好吧?”
嘴里说着不好,可华青弦也没留下让人喘息的机会,又道:“不过,要是侧妃和大嫂都觉得这样处置才得当,本郡主也是没有意见的。”
瞧瞧!瞧瞧!她多善解人意,多温顺乖巧啊!长辈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算不同意,也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杜氏哪里想到华青弦会这样,连忙摆起了手:“不,不不不,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既然郡主觉得那样好,那就……”
到底都是她的人,犯的也是她指使的错,若是她现不能保下她们,就算是卖出去了,也难免会走漏风声,要是这里头哪一个不服气的当场就揭穿她,后果……
杜氏且上的冷汗越冒越多,手帕也揪得越来越紧,只是一个劲的用眼神去‘求’柳侧妃。柳侧妃本也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可再不喜欢也是自己家的人,让外人欺负了去她脸上也无光,于是,虽不情愿但依然接了口:“既然郡主心气难平,那就按郡主说的办,都发卖了吧!”
这话一出,屋里那些原本还嚣张跋扈的丫环婆子们顿时哭成一片,此起彼落的求饶声中,杜氏的心也凉到了底,摇晃着身子几乎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