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一年,传言将军家的少公子全无将军真传,整日里游荡,无所事事,最喜在湖中小亭饮酒度日。
楀郬听闻坊间传言,也不过一笑置之,他善饮酒的名声,又不是这一日两日才有的。
嘉言满脸焦急“楀郬,今日父君急召,届时本公主前来寻你一同前往。”若是她与楀郬之间的事被父君知晓,只恐百年之内,她都不得自由。
楀郬将手中的玉佩一分为二,“你父君召你前往,你捎上本少主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往后你必是要前往三界碑镇守的,早一日与晚一日又有何区别?”
楀郬一笑“公主都说是早一日与晚一日的区别,若是晚一日,本少主便可在凡间多逗留一日,饮上千杯。”
嘉言一时无话,便回了三清天。
楀郬摇摇头,提了一壶酒,往外走去。却见前方有一人漫步而止,果然是他,他二人寻了一处饮酒,楀郬看着满天繁星,笑言“昔日我阿爹曾说,他愿我心怀天下,一生坦荡。我只怕是要拂了他的好意。”
他的眼眸灿若星光,闻声浅笑“楀郬何必妄自菲薄,令尊所言不假,楀郬的确有守护之能。”
楀郬闻此,朗声大笑“得你一言,胜过世人千言。”
他一向认为世间即枷锁,今日能得此一言,如醍醐灌顶,的确是不虚此行。
凌熙不善饮酒,偶然饮上一杯,便会红了脸,楀郬常感叹他这般不善饮酒,往后与他作伴,可要减少家中藏酒?
楀郬思及此,见他眼中繁星万象,一时迷了双眼,说“有美人兮……”
却被他打断“你何时归去?”
“回去?”
忽然一道耀眼的光直直坠落在他的身旁,风中似有人语“少主,我家公主传信与少主,三清天正在议两族之好。”
楀郬闻言,面色苍白,果然还是躲不过,却听身旁之人焦急道“楀郬?”
楀郬对林中暗影吩咐“护送凌公子回去,好生照料,本少主回来之前,即便是章莪山之神来此,也要把本少主的人护住了。”
楀郬一笑“世人皆说本公子在外头惹了一身的fēng_liú债,却不知本公子从始至终只结识了名动天下的凌公子。”
凌熙见他面色不对,仔细想了近日传言,许是……“可是家中出了事?”
楀郬闻言,忙镇定下来“不必担忧,凌熙可会在承影阁?”
“定不负楀公子。”
楀郬亲眼见他离去后,召来承影剑,御剑前往章莪山,他阿姐见了他明显一愣。忙问道“楀郬?此刻你怎会归来?”
楀郬躲过眼前之人的剑招,此时此刻,他对此事全无心思“阿姐可知阿娘去了何处?”
眼前之人苦思冥想,许久方才小声说“数日前,幽冥之境异象频生,派了人前来,阿娘此刻应在幽冥之境。”
楀郬提着的心瞬间落下来,他阿娘不在,似这等人生大事,他阿娘不点头,自然便没了下文。
眼前之人一脸焦急“楀郬,你好端端的为何跑回章莪山?”
楀郬嘴角含笑“无事”阿姐虽醉心于世间术法,这等大事,她必然不会相欺于他。
说罢便要离开,却听到有人起了争执,他往日胡闹时,阿娘在他身上下了术法,此刻术法不稳,反倒让他有机可乘。什么人敢在章莪山肆意妄为?楀郬不顾身后他阿姐的阻拦,前往起了争执的地方。
竟是阿娘的声音,阿娘此刻理应在幽冥之境才是,为何与人起了争执?果然是因着三清天上他所担忧的事。
“此事容不得不应允。”阿爹在阿娘面前何曾这般语气?
“阿楀与三界碑有关联,派他前往镇守便是,为何偏要将天族公主下嫁?无非是烛阴山日益昌盛,当初既……”他阿娘忽然停住,“阿楀的婚事,做娘的还不能做主了?”
忽然听到一声怒喝“何人在外偷听,还不速速现身?”
楀郬便这般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他阿娘面前,他阿娘见了他,先是一喜,眼中的光芒却又逐渐消失。“阿娘,这件事便当真毫无商量的余地了吗?”
屋内一阵沉默,他阿爹离去他都不曾发现“阿楀……”
楀郬大笑“阿娘,阿楀已在凡间娶妻,三清天怎会舍得让天族公主下嫁?”
“胡闹!”
不待眼前之人作出反应,楀郬已消失在章莪山,前往凡间。却被人困住“阿爹……”
嘉言自知此事难全,便匆匆赶来,果然见到楀郬不顾颜面,跪在章莪山下,章莪山连日降雨,他却……
嘉言似是想起一事,连忙下凡去,却听闻将军家的少公子暴毙,天降不详之物,将军无奈之下将其弃于河中,果然尸骨无存。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唯恐老天降罪,嘉言匆匆前往承影阁,哪还有昔日风采?她原想转身离去,阁中却有一人,她化作楀郬的模样走进去,忽然出现一道人影将她拦下“何人?”
却听凌熙道“楀郬再不归来,便不再相见了。”
“即便凌公子走遍天下,只要他有心追随,不过片刻光景。”
她口中的凌公子手一顿“姑娘这是何意?”
嘉言一顿“你如何看得见我?”
“那夜楀郬离去时,曾将一枚玉佩交与在下。”
“难怪……”嘉言沉默片刻“若是带你去见他,你……”
“在下求之不得。”
狂风吹过,剑招已至“公主,少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公主还是离去为上。”
嘉言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