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文老夫人的命令,赵嬷嬷便带着芳兰院的丫鬟婆子们一通翻找,最后在家碧的妆奁里发现了刚拆封不久的胭脂盒子,找懂行的人看过,果然说其中混了花粉。
文老夫人听了勃然大怒,质问这胭脂的出处,丫鬟婆子们忙道是二房所赠。
云氏见她们如此说,顿时傻了眼,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却不得不好报,强忍着委屈在文老夫人面前辩解,却被她冷言打断。
“平日我同素娘何时亏待过你,你却反使出这些手段来对付自家人!没有良心的东西,我们文家白养了你这么只白眼狼!”
家欣见她说的愈发不堪,攥紧拳头就要上前,却不料家禾先她一步跑到文老夫人身边,也不顾她盛怒之下是否会伤了自己,只管抱住文老夫人的腿道:“祖母先别生气,娘亲是有做的不到的地方,却绝对没有害五婶的心思。”
文老夫人哪里肯听这个,只管命人去请文二爷来,云氏听到此处心知自己是遭人算计,却又无可奈何,只在一旁暗自垂泪。
秦显见到此情此景,眼底划过一丝茫然,目光探究的扫向家禾,却见这小家伙只管抱着文老夫人的大腿喊委屈,也并无其他作为,心中疑问更深。
家欣几次欲言语,都在接到家禾递来的眼神后强忍下来,她知道此事必须要当着父亲的面解决,这样一来父亲亲眼所见,日后不会与母亲再生嫌隙。二来也让刁氏感受感受什么叫没脸见人。思及至此,她终于平静下来,装出可怜的模样同家禾一道求情。
大太太和家欢自然是乐见其成,两个人巴不得老太太的赶紧处置了云氏,这时后堂看诊的刁氏也听到了消息,得知文二爷要来则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那盒胭脂会让他彻底对云氏失望,忧的则是自己这张脸不宜出现在众人面前,左右斟酌后,她还是系好面纱来到前堂。
文二爷此时也怒气冲冲的赶来,一见云氏,立刻质问道:“你到底送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
云氏百口莫辩,又急又气,只得哭道:“不过是普通的胭脂,我同给大姐儿用着都好好的,嫂嫂和四丫头不也没什么事么……”她还没说完,就被大太太冷笑着打断:“弟妹这话可就说差了,我们又不似素娘母女有旧疾,便是里面馋了什么花粉草粉也是皮糙肉厚不怕的。”
云氏又道:“那里面怎么会掺了东西,不信赵嬷嬷您老去查,送给各房的胭脂都绝对是干净的!”
“干不干净,怕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大太太冷笑,气得云氏一噎。
文二爷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的可怕,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云氏一眼,对赵嬷嬷吩咐道:“还请您老去将送与各房的胭脂都取来检查。”
赵嬷嬷得令去了,不一会儿便将之前云氏赠与各房的胭脂拿来,里面有没用的,也有用了一半的,均未掺入花粉。
刁氏见状立刻呜咽起来,伏在老太太的怀中啜泣道:“老太太,这是有人存了心要算计我们孤儿寡母呢!可怜五爷走的早,不能替我们做主……”家碧听了这话也又添感伤,母女二人哭作一团。
文二爷烦躁不已,还欲质问云氏,家禾见时机已到,便趁机从赵嬷嬷手里抢了送给五房的胭脂,用手狠狠的剜了几下,只见露出的木盒底部光滑无字。
“这不是我们送的胭脂!”家禾尖叫了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一边将胭脂呈上来给文老夫人看,一边又刮开其他几盒未掺花粉的胭脂盒底部,只见上面皆刻了一个篆体的“文”字。
“这是怎么回事?”文老夫人一头雾水,只听家欣道:“舅父说他特地叮嘱了闻香阁的掌柜,要给我们府上送来胭脂盒子刻字以作区分,所以……这盒胭脂虽然也是闻香阁出品,却不是舅父送来给我们的那一批。”
“这怎么可能!”家欢惊叫出声,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忙掩饰道:“这些日子便只有你们送了这东西,除了你们还能有谁?”
“四姐姐要想知道有谁,拿着这盒胭脂去闻香阁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再或者查查最近又谁去账上支了些银子,便可按图索骥,找到那个始作俑者了。”家禾冷笑着接过,却让家欢心下暗惊。
闻香阁的胭脂素来以上等的品质和昂贵的价格闻名,光凭她那点私房钱自然不够,所以她确实以母亲的名义在账上支了一笔银子,数虽不多,若是真查起来去,也难辞其咎。
家欢又惊又怕,再也不似刚刚的盛气凌人,大太太见她脸色不对,忙悄声询问缘故,却只见她紧咬着嘴唇,不肯发一言。
看着这戏剧性的转变,秦显恍然大悟,又看向刁氏,只见她们母女二人已经拭干了眼泪,只管跪在老太太的面前求她做主。
文二爷见到此情此景,也心知其中定有蹊跷,并未声张,只悄声命人去查账,表面上又安抚文老夫人及府内众位女眷道:“如今弟妹还是养伤重要,其余的事情只管交给我去料理,这件事毕竟因我们二房而起,我自然会对此事负责。”
他这番话说完,竟然是自动站到了妻女这一边。
刁氏捏着衣角的手指几乎将布料绞烂,没想到不仅没让文二爷同云氏生嫌隙,反而因着这些变故使他生疑,此时此刻,她心中虽有不甘,更多的却是妒忌。
家禾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窃笑不已,得意之余,却感觉有人偷偷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她转眸看时,只见秦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