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一份,没有名头,只为结个善缘。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吗?我管家虽算不上名门望族,但到底也有积下了百年基业。只要阁下肯为我侄子说两句公道话,届时只要你有用得到管家的地方,管家一定倾力相助。”
纪午听得懂管哲的话中话,这是在敲打、警告、威逼他。若他为管项翌脱罪,海闫管家便倾力助他,当然话是倾力助他听听就是,当不得真。反之便是他与整个管家为敌,管家会倾力灭他。
“你们不该向我未出世的孩儿表示表示吗?”
管哲明显愣住了,他没料到这个新晋的举人居然这般没有底线,这么轻易就应了,甚至还要用自己的骨肉来敲他一笔钱。此人真是贪得无厌又薄情寡义!
笑着从怀里拿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是了,差点疏忽了,多谢纪老爷提醒,请笑纳。”
纪午把管哲送的银票检查了一遍真伪,然后揣进了兜里。这时候倪知州终于忙完了,得空见了他俩。
当着倪知州的面,纪午解释了管项翌的事,并画了押。他说自己和管项羽不过是互相切磋拳脚,在混乱中管项翌伤了他媳妇儿,他不愿将事情闹事公堂,已答应私下和解。
过后倪知州敷衍的考了他两个问题就着人把他送回了客栈。回客栈的路上纪午始终仰头望着天,今晚的弯月好朦胧,还有星星,明明挂在天上,他怎么看着像是在水里,波光粼粼的。
纪午回屋的时候兰丫刚刚转醒,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会儿说头疼手痛肚子痛,一会儿说头晕眼花心慌,难受得厉害的时候眼泪刷刷往下掉,跟不要钱似的。
“来,喝药,喝了药就舒坦了”
兰丫不怕药苦,只怕病了没药吃。所以她吃药很乖,纪午的汤药勺子还没递到她嘴边,她就张开了嘴等待着。
“你眼睛怎么了?那么红,哭了?”
“没哭,刚刚出去了一趟,外面风大,眼睛不好使,迎风就流泪”
“哦,他明明砸的是我脑袋,怎么我肚子那么疼?比脑袋还疼!”
“疼就吃药,吃了药就不疼了,好好喝药,别说话了。”
兰丫没什么力气,又痛得慌说话都道气若游丝的样子,还颤抖的厉害。
这天夜里,纪午没上床,他在床头坐了一宿。上半夜汤药起了作用,兰丫睡的相对安稳,他就在烛火下看书。下半夜开始发高热,脸颊和心口滚烫,四肢冰凉,纪午便忙开了,敷毛巾,打水擦身,烈酒擦脚底。很困很累,可再困再累都没他看着兰丫这副可怜样难受,说不为什么,伤口没长他身上他却觉得痛。
次日天一亮,依旧是托了和掌柜的媳妇儿帮忙照看,纪午穿上兰丫前几日为他缝制的新衣,打起精神去参加鹿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