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伏笔埋得恰到好处,姚衣很期待对方发现真相时的震惊。
等到他查出凯兰帝歌西卡的价格,再回想起姚衣这句“一个月零花钱才能买一支”和他自己那句“你一个月零花钱还不一定够我一顿饭钱”,想必他的表情会十分精彩。
至于他是否真有可能一顿饭钱低过姚衣一个月零花钱?不存在的。
倒不是说没有这样的人,偌大尚京,六朝古都,可谓是卧虎藏龙,某些表面平淡无奇之人其实都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和背景,但眼前这个男青年显然不是其中之一——如果在他这个年纪,吃一顿饭就要四十万美元,姚衣不可能对他没有印象。
酝酿片刻,姚衣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是凯兰帝的笔,我手上这款是‘歌西卡’,限量款,要买全新的可不容易哦。”
“呵呵,所谓的‘限量’,都是刺激顾客消费**的营销手段,知道什么叫‘饥饿营销’吗?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只要知道,普通人认为很困难的事,在精英眼里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男青年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有点故作矜持的意思,可语气却很是狂妄,说完,他得意洋洋地看向米萌,想从米萌脸上看到对他的崇拜或欣赏。
但他失望了,米萌压根没看他,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瞧着姚衣。
姚衣两手一摊,没有说话。
不必反驳,因为他说的没错。
“不用找了。”男青年放下面额一百的红色钞票,搂着丸子头女生转身离开,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姚衣。
姚衣目送他的背影朝着街道一头逐渐远去,脑补着之后他脸上将会浮现一种集震惊、疑惑、恼怒、羞愧和不敢置信于一体的复杂表情。
嗯,那可真是张滑稽又扭曲的脸。
足以承包今日份的笑点。
哟,还有点押韵。
也许我有rap的天分呢,闲得蛋疼的话,可以考虑提前几年把说唱音乐节目搞出来,免得后来被那些满脑子吸睛挖金的货色搞成乌烟瘴气的“愚乐节目”。
说起来,如果真要踏足文艺领域,应该先尝试青春文学?当年几次投稿《萌芽》和《读者》都被拒稿,可让自己忿忿不平郁闷了很久,那时觉得审稿编辑有眼无珠,现在想来却觉得那些无病呻吟的文字确实入不了眼。
毕竟,各人擅长领域不同,姚衣在商界发展能成为传奇,在文学界发展搞不好要变成哈士奇。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姚衣已是见过沧海桑田,有了许多故事的老男人,再度提笔,定能写出发人深省感人肺腑的文章。
想到当年被拒稿时深受打击,姚衣觉得这也算是个应当弥补的遗憾。
正发散思维呢,肩头突然被一只小手搭住。
转头一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米萌拍着他的肩,不无同情地安慰道:“姚衣,想开点,不要为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伤心,不值得!”
姚衣足足愣了三秒钟,才想明白这丫头在说什么。
她肯定是误以为丸子头女生是姚衣的旧爱,而今移情别恋傍上大款!
好吧,回想之前的对话,的确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在华灯遍照的街道上摆着地摊售卖书签,看见一对年轻情侣后,他盯着女生看了好久,女生认出了他,却坚称自己不认识他……
啧啧,简直是黄金档都市情感剧场。
“其实我不认识她。”姚衣啼笑皆非,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米萌收回小手,竖起大拇指,用力点头:“对,你不认识她,从今往后就是陌生人,不需要记得她的名字。”
“……”
“好啦,别伤心啦!要不我请你吃夜宵嘛,就当感谢你教我传,呃,营销。唔,我记得往那边走一段路有家特别好吃的麻辣烫,你喜欢吃麻辣烫吗?”
“不用了。哦,时间不早了,书签也卖完了,差不多该回去休息了。”
听说小丫头要请自己吃麻辣烫,姚衣忙不迭地拒绝。
“好吧。”米萌看起来有点失望,但没有坚持,低头开始收拾东西,小板凳、水彩笔和没用完的贴纸全塞进大包包里,折叠桌则叠起来像盾牌似的扛着。
收完东西,米萌发现姚衣还站在原地,顿感不解:“怎么了?”
姚衣知道这丫头不会耍赖,只好想了个不伤面子的说法给出提醒:“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哦哦!”米萌恍然大悟,“忘了给你分赃!”
分赃……
好吧,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姚衣微笑点头,米萌放下折叠桌和大背包,掏出画着哆啦a梦的钱包,取出面额不等新旧不一的纸钞开始数:“二十、三十、八十……”
“折叠桌上原本有二十枚书签,我自作主张送了一枚,剩下十九枚卖了一百九十元,其中五枚有我签写的祝福语,成本呢,算上我送出的那枚书签,姑且凑整算作十元,净盈利一百八十元乘以零点三,结果是五十四元,加上我签写的二十五元额外收入——这笔钱应该归我,你没有异议吧——一共七十九元。”
姚衣对数字天生敏感,又受过专业记忆训练,眨眼间便已完成计算,至于那位送脸上门的小反派放下的一百元,他没有计入其中。
那钱,他瞧不上。
米萌听得一愣一愣,出于对姚衣的信任,她没有复算,拿出八十元递给姚衣。
姚衣接过应得的报酬时,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