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程八小姐程嘉媛惊慌地想上前, 却是被吓坏了的蒋淑惠紧紧拉住,不让她上前, 就怕崔瑾珠一个发疯便把她表姐也推进湖里,毕竟, 她可是个敢与疯马一拼高下的疯女人!
“你快拉她上来!曼霜她不是想推你, 你没看到那丫鬟想往你身上泼热水吗?她是想救你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程嘉媛一边挣扎着想过去,一边焦急地朝崔瑾珠喊道,声音中已是带了哭腔。
众人闻言才恍然大悟, 随后看向崔瑾珠的眼神越发不屑。
杨越之站在那里愣神片刻,之后便想上前去将人拉上来。
刚走近,正蹲在湖边的崔瑾珠便回头喊道:“不许过来!”边说, 边仍旧一手朝湖里伸着, 竟似是正将褚曼霜的头往水里按。
杨越之脚步一顿,便加快了上前的脚步。而比他来得更早一步的沈俾文,此时却是从另一边冲了过来, 将杨越之狠狠一推,竟是听从了崔瑾珠的话, 不许他去救褚曼霜。
众人看着这一幕, 既是着急于褚曼霜的命悬一线, 又被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烧得兴奋不已。
有人还在心中感叹, 世上竟还有沈小公子这般的痴情人,便是心上人想杀情敌, 他都愿意做帮凶。不禁对崔瑾珠升起了些莫名崇拜。
而这边杨越之却是又急又怒, 他本身是练过武的, 可实在没想到沈俾文一个文弱书生,冲动起来竟也这般难缠。
“沈俾文你疯了!”杨越之怒道,“还不快让开!”
“你才疯了!”沈俾文仍旧死死缠住他,不甘示弱的吼道,“你没听到不许你过去吗?”
杨越之简直有些怒极反笑,狠狠抓着对方的手,扯又扯不下来,又实在下不了狠心将他弄伤,毕竟一个文人的手,坏了就要命了。
于是他便只能对他急道:“你糊涂!这种事情怎么能听她的!”又转而对身后跟上来的几人喊道,“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去救人!”
“不许过去!”沈俾文牢牢抱着他的腰,脸挤在对方背上都变了形,闻言却是急得大声怒骂,“珠珠为你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你竟还不相信她的为人!枉费她对你的这番深情!你个蠢货!”
刚往前走了几步的人听罢又有些疑惑和犹豫,而杨越之已是愣住,渐渐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崔瑾珠。
崔瑾珠却是半跪在那里,转头对他们无奈道:“还不快喊丫鬟过来帮忙,我腰都快断了。”
崔瑾璮这时才回过了神,赶紧上了前去,才发现崔瑾珠却是一直死死拉着褚曼霜的手不让她下沉,而褚曼霜整个身子和半张脸都浸在湖中。
她立马上去接过了褚曼霜的手,崔瑾玞这时也上了前去帮忙。
终于脱出手来,崔瑾珠一手托着腰,皱着眉头缓缓站起身来。
杨越之见状便想上前去扶她,却又被她喝止了。
“别过来。”她边忍着疼痛直起腰身,边对他嘱咐道,“屏风,斗篷,一个近一点、干净暖和的房间,再在房里准备一桶冷水。叫专治烫伤的大夫来。”
杨越之闻言,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回头吩咐了刚刚赶到的内院总管祝远,另又细心交代派人去崔府将两位大夫请来。
一通忙乱过后,半躺在平都侯府离湖最近的院中榻上,崔瑾珠想着今日原本的计划,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而这件事的后续,还远没有结束。
“那丫头找到了,她匆忙间竟是跑回了下人房里上了吊,被找到时已是咽了气。”内院管事祝远躬身对站在前一进院中的杨越之道。
“继续查,查不到的,今日所有阁中仆役全部杖毙。”杨越之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
祝远走后,他仍旧默默立于原地良久,面色阴沉,一动不动。
最后反倒是替褚曼霜医治烫伤的韦太医先出来了。
“褚三小姐的伤,先期处理得很及时。等伤口温度再下去点,抹上我的烫伤膏药,半月内必好。至于疤痕,脸上那部分伤面小,应是不会留疤的。身上那部分,多涂点我的玉肌膏,褚小姐还年轻,涂上几年,也就好了。”韦太医说完,留下膏药,便走了。
而等到唐、吴两位大夫处理完崔瑾珠的腰,从正屋出来,他又急急询问了崔瑾珠的伤情。
“内腑问题不大。”唐大夫说道。
“腰不太好。”吴大夫皱眉说道,“那一摔有些重,后来又是跑又是蹲着使劲,伤上加伤,能恢复,但恢复情况恐怕——不会太好。”最后,吴大夫摇了摇头下了结论。
杨越之闻言却是心中一紧,目光沉沉望了眼身后的院子。
两位大夫走后,全程站在一旁,业已知晓崔瑾珠伤情的沈俾文已是忍不住郁愤,嘲他冷冷一笑道:“怎么?还不赶紧进去瞧瞧你的心上人?”
杨越之却是看了他一眼,并不动作。
而这时,祝远却进来回禀已查到些线索,杨越之最后回头看了眼身后,便与他一起去了前院。沈俾文踌躇了下,之后也跟了上去。
“有丫鬟交代,曾看到那个上吊的丫鬟与宋家小姐说过话。”在路上,祝远先将查到的事情与杨越之禀报道,几条线索竟是指向了沈俾文的表妹宋茜兰。
一进院子,杨越之便见院中空地上跪着一干的丫鬟仆妇,另有健仆举棍立于一旁。他却是视而不见,直接越过他们进了二进院子。而那里正有几位当事的官家小姐,和各自的父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