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姨。”
面包是咸的, 周斯易从不吃咸面包, 他吃的特费劲。半晌才吃完一块, 把药喝下去。
“面包好吃么?”徐渭的眼很干净, 黑白分明。
“挺好的。”
“我不吃甜面包。”徐渭说,“你不知道吧?”
周斯易注视着徐渭, 他只知道徐渭很少吃甜的。周斯易的控制欲很强, 有时候会逼徐渭吃一些甜食。
“妈,不用做周斯易的饭,他这就走。”徐渭站起来,提高声音。
周斯易不走也得走,徐渭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搬家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周斯易一步三回头的出门,徐渭拿杯子去洗, 陈玲说,“不留他吃饭?不是烧肺炎了?”
“有什么好留的。”
陈玲看了看徐渭,想到周斯易刚刚说的话,“怎么又要搬家?”
“我又找了个房子,有暖气。”徐渭把洗好的杯子放回去,拿了一块面包咬着说道,“已经签了合同。”
“多少钱?”
“我有钱。”徐渭说,“我最近得选一架钢琴,有一个好的环境, 才能赚更多的钱。”
陈玲看了看徐渭的手, 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手还疼么?”
“不疼。”徐渭把面包咽下去,取出牛奶插上习惯,“写歌得要钢琴。”
“什么时候搬家?”
“明天。”
“正好,明天我不上课。”陈玲看了徐渭一眼,“少吃点面包,马上要开饭了。”
徐渭能吃,多少都能吃的进去。
第二天徐渭迅速的搬完家,住进了新房子,下午和陈玲去看钢琴。眼花缭乱,最终还是没买,决定再看几家。
到晚上周斯易就把钢琴送过来了,陈玲出去买菜,徐渭穿棉质长裤家居服,同款上衣。松松垮垮,嘴里还咬着烟,看工人进门。
烟灰吧嗒落到地上,徐渭拿下烟,看到周斯易修长身姿进门,他特自来熟的指挥,“徐渭,要放哪里?”
徐渭皱眉,“你有意思么?”
“你总要用。”
“我用个屁!”妈的!周斯易跟踪他!这个狗东西。
“放这里可以么?”周斯易看到客厅靠窗位置空着,立刻让工人把钢琴房过去,徐渭掐灭烟大步走过去说道,“拿出去。”
周斯易揪住徐渭的衣领,对送货的人说道,“走,其他的我自己来。”
门关上,徐渭踢了周斯易一脚,周斯易转身把徐渭抱进怀里,“之前给你定制的钢琴,今天送来了,你不喜欢就随便玩两天,给扔了也行。”
徐渭挣不脱周斯易的手,仰起头,“周斯易。”
“嗯。”
“我的手断了。”
“简单的还是可以弹,你写歌总要用乐器。”
徐渭抿了抿嘴唇,周斯易得寸进尺,他只要心软一点,周斯易立刻就顺杆爬。
“你知道我的心结。”
“我知道。”
“带上你的钢琴走人。”
周斯易不撒手,徐渭又踢了他一脚,周斯易捧住徐渭的脸亲下去。徐渭闭上眼,半晌后屈起膝盖顶在周斯易的肚子上。周斯易退了一步,松开徐渭。
徐渭擦了擦嘴唇,单手插兜,松松散散靠在餐桌上,“我爱你的时候,我想把一切都给你,包括我的命。你要让我当饵,你说一声,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生命。”
“我爱你,疯了似的爱你,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一颗心。我小心翼翼捧到你的面前,对于你来说,这是一部分,但对我,这是全部。”
“周斯易……”徐渭有些说不下去,因为太爱,所以无力。
他尽自己全部能力去爱周斯易,他确实什么都没有,但他把自己有的都给了周斯易。他按照周斯易希望的路往前走,希望有一天能站到周斯易身边。
现在徐渭也不想要了,站他妈!
“你把钢琴带走,我什么都不要。”徐渭说,“给我半年时间,如果半年后,我还是这么想的,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
“徐——”
“你先别说话,你也不用再作践自己,你知道我会心疼。但你这么逼我,你不觉得残忍么?你但凡有点心,就不应该再这么做。”徐渭直视周斯易,“易哥,你会逼死我。”
一年时间,有多重呢?
其实拧干那些水分,也没多重。
徐渭梦醒了,他就是个普通的为了生活拼命的人。
“把你的钢琴带走。”
周斯易没带钢琴,自己走了。
徐渭烦的半死,还得找人来取钢琴,周斯易这个欠揍的东西。
还没联系到搬钢琴的人,吉米打电话过来,对于吉米的电话,徐渭有些不解,但还是接通,“你好。”
“有时间么?”
“有的,您有事?”
“有个人想跟你见面谈谈合作。”
“什么时间?”
“下周二晚上可以么?”
“好。”
徐渭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写歌,他现在需要很多的钱。周日元旦,徐渭把票给母亲,埋头写歌,他要赚钱。
他现在手断了,也没人找他演出,反倒可以心无旁骛的创作。写到十一点,徐渭靠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静静看着天花板。
他的情绪忽然就上来了,那种疯狂撕咬着情绪。徐渭咬着烟,闭上眼,把手落下去。
在迸发那一刻,他还是想的周斯易,这尼玛贱的。
一支烟只剩下熄灭的烟头,徐渭抽纸擦手,扔进垃圾桶。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