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应到了,爷爷突然睁开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唯有身体不停的颤抖,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唇发颤“爷爷!”
爷爷怔怔的看着小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确定自己不是做梦时,一行清泪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无声的滑下。
“爷爷!”
小米站起来用手轻轻的帮老人家擦拭了眼角冰凉的泪痕,她站起身来凸出的肚皮就非常的明显,老爷子的苍目在看着她凸出的肚子时,眼泪一下流得更多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凌宇有后,莫家要四世同堂了,这孩子还真是顽强,将来一定比他老爹还要有出息。老爷子确定这个孩子就是莫家骨肉后,病也好了一大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自责,要是早一点安排送小米去国外,那就不会发生那些悲剧,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也不会那么的可怜,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莫家的血脉,都是大房生命的延续。
“阿忠,帮我把枕头下面的玉观音拿出来。”
“是,老爷!”
莫爷爷从忠叔手里接过那个玉观音,另一只手拉住了小米的手,摊开她的掌心,把那个玉观音放在她的掌心上,颤抖又欣慰的说:“这个是你奶奶留下的,她一共定制了二十个,只要是莫家的子孙,不管是男孩女孩,出生时就每人送一块这个,也算是奶奶的心意。”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颤抖,就连松弛的手背都是颤抖,一直以为自己有生之年不能送出去这些,没想到老天爷还那么眷顾,让他看见莫家的四代人。虽然说莫凌宇不是莫家子孙,但在老人家心里,他就是莫家的子孙。
“爷爷,这个东西这么贵重,还是你自己收好,到时候孩子出生了,你亲自给她带上吧。”老人家这样的举动就跟离别前交代后事一般,小米看着很心疼,一直以来都是爷爷在呵护着他,她还没有好好孝顺老人家。
“孩子,拿着它,这是我给我曾孙子…。”
小米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老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就不能在拒绝:“爷爷,既然这东西是奶奶特别留下来的,我就先替您好好收着,等我的孩子出生了,我再拿出来,你亲自戴在孩子身上。”
“东西给你了,你就自己保管好,孩子出生后,你也自己好好抚养他,既然你已经从莫家的家谱中除名了,你就不是莫家的媳妇,从此,你生活得好与不好,或者是莫家好与不好,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走吧,去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凭你的条件,就算是带着孩子嫁人,也不是难事,遇到合适的就嫁了吧,爷爷不会怪你的。”
“爷爷,我不走,我就要在莫家,让我代替莫莫好好孝敬你好不好?”爷爷无情的话让小米很伤心,但是,她理解,那是爷爷在为他着想,莫家已经不是从前莫家了,她留下来不会有幸福。
“莫家的婚姻不是儿戏,既然你已经和莫莫离婚了,就不可能在回来莫家,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盼望着莫家倒下,又有多少人害怕又冒出一个莫凌宇,要是让那些巴不得莫家倒掉的人知道莫凌宇有后人,一定会想到斩草除根,为了保护这个孩子,为了保护孙子的血脉的延续,莫爷爷必须痛下狠心。
“爷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夫子大过天,既然我嫁给了凌宇,他就是我丈夫,这辈子我都是他的妻子,我不会离开的,我就要在莫家,生是莫家人,死是莫家鬼,这辈子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莫太太,莫家大少奶奶…。”
“你走吧!你已经害死了我孙子和儿子,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看见你我就无法原谅自己,当初要是我坚持一点,要是我再心硬一点,凌宇就不会娶你回来,也就不会有悲剧发生,所以,你别再说了,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赶紧走吧…。”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老爷子太了解小米,她的固执,她的善良,还有她看似弱不禁风的外表里包裹着一颗强大的心,还有,她对凌宇的感情,要是跟她商量,她知道爷爷都是为了她好更不会离开。
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又即将要做母亲,所以,老爷子必须用残酷的方式让她离开,只要她活着,孩子就在,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莫家后继有人,总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爷爷……”小米抬头看着爷爷苍眸里精光奕奕,非常的复杂,晦暗不明,使她无法看透,更无法揣测老人家真正的心事。想要说什么,想要解释,可所有的言语都显得特别的苍白无力,‘对不起’三个字更加是羞于启齿。凌宇的死确实是自己造成,是她让老人家一下子失去了儿子和孙子,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是不是用言语能形容的。
莫爷爷看着伤心欲绝的小米,心里的痛一点不比她少,可是,今天不让她离开,日后她一定会更痛,所以宁愿长痛不如短痛。
“阿忠,让她出去,我要休息了…。”
小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忠叔打断了:“申小姐,你请回去吧!”
不是称呼‘少奶奶’,而是,申小姐,这三个字听在小米的耳朵里就跟针刺的难受,再看看爷爷,他已经闭眼休息了,她只能无奈的退出了病房。
“忠叔,我就要守着莫莫,你帮我跟爷爷说说,我不离开…。”在病房门口时,小米拉住了忠叔哀求。
忠叔叹了一口气后语重心长的说:“少奶奶,对不起!老爷子也是为你好,你还年轻,人生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