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珂轻轻摇头,“不会。”
赫连曦愕然地抬眼看他,他微微一笑,轻拍着赫连曦的肩,“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对了,这两日我兴许不在营中,你便留在我帐内,我会嘱咐无影好好照顾你,不会让别人发觉你的踪迹。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
说罢,他缓缓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那柄短剑上。
曾经是一对短剑,不是送与恋人,而是赠予兄弟。
犹记得这是那一年他和尧冽一起随萧珏大败靺鞨,从靺鞨的边界古城里取来的,剑长不过两尺,却精致无比,削铁如泥,剑身上各刻有“乾坤”二字,萧珏见二人喜欢得打紧,便将“乾”赠予宛珂,“坤”赠予尧冽。
这些年来,他与尧冽走哪都会随身携带着这柄剑,除了它短小便携易防身之外,便是因为它的意义非凡。
而今,他便是要以这把利刃,这对付自己曾经的兄弟!
入夜之后,山脚下的低温陡降。
马鸣潇潇,来回兜转。
他已经在这里转了很久,找了很久,却不见一人。
坐马低着头以示抗议,这几天它只喝了几口水,却连一口草也没吃得上,如今在这山里又迷了路,不免焦躁。
似是看出了它的情绪,尧仇纵身跃下马背,轻轻摸着它的头叹息道:“老伙计,辛苦你了,你现在这里等着,老夫去给你找吃的。”
说罢转身朝着似有水光的地方走去,就算这里是北疆,可是如今毕竟已经天气回暖,开了春,总该有些可以勉强喂马的草。
倒也是巧了,找了足足一刻钟,果真让他找到了一些马草,起初不觉有异样,然当他走近那些马草之后,顿然收了脚步,只觉情况有些不妙,这里的草似乎是按着某种规则排列着,有迹可循。
熟读兵法多年,且又是战场老将,尧仇只稍稍瞥了一眼就沉了脸色,这个阵法他似是在哪见过,仔细一想终于想起,当初对付南蛮之境的那些人,时,曾经误入过这些诡异的阵法,南蛮之人素来最擅长设这些诡谲阵法,他记得当初为了破他们的阵法,尧冽和宛珂还亲自去学过这些布阵和破阵之法。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片草地前,伸手去抓,果然抓不住,而后又把所有地方都试了一遍。
蓦地,就在他伸手触到其中一片草的时候,突然只觉脚下剧烈摇晃了几下,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转动,伴随着不远处传来的惨烈马鸣声,尧仇只觉眼前一黑,再回神时,眼前已经不是他方才所待的地方,而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山谷。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双厉眸紧紧盯着尧仇的身影,一手负后而立,一手紧握成拳,“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他出现在这里吗?”
身边的人吃了一惊,连忙垂首道:“回大人,我们所有人已经很努力想要将他赶离这里,只可惜这老家伙武功太高,且狡猾得很,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伤了很多兄弟,后来便让他溜了,没……没想到……”
“没想到他竟误入阵中!”宛珂脸色一沉,轻声怒喝,吓得随从紧紧低着头,不敢出声。
不过对于尧仇的能耐有几何,宛珂只是比他们清楚多了,心知此时不是骂他们的时候,便只能沉沉吸了口气,伸手接过随从递来的面具戴在脸上,纵身朝着山谷掠去。
而尧仇刚一站稳,便似乎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顺着这些声音找去,竟是发现前方不远处被困了一群身着暗营服饰的人,约有数百人,只是此时他们早已不见往日的威风凛凛,而像是困在笼中的困兽。
“刘创!”尧仇高呼一声,那边的人似是听到了,他的喊声,齐齐朝着他看来,一见到是他,全都大喜,勉强站起身来。
然他们面前明明是空无一物,他们却走不过来,而尧仇在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便也动不了了,面前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任他们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
尧仇看到,那些暗营将士有不少已经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也有的已经满身是伤,疲惫不堪。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困在阵中被伤成了这样。
越想,心中便越着急,尧仇用尽全力击打着面前的无形墙,却于事无补,一拳一掌都似打在棉花上。
就在他无计可施之时,突然只听得身后传来冷冽的男子嗓音:“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个阵,你破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