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回到两界山时候已经是晌午,山下唐僧正纵马狂奔,后面二十多名伏魔寺的年轻僧人拿着杆棒紧追不舍。
寺中娑罗宝树不翼而飞,伏魔寺僧众都以为是唐僧搞的鬼,便要抓他回去问罪,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唐僧就骑着马瞧瞧溜了,因而才有这么一处。
那马既要驼行李、又要唐僧,加上山路崎岖跑不快,始终也没能拜托对山路熟悉的伏魔寺僧人。
当然这批年轻僧人也不简单,大多是山贼土匪出身,个个伸手了得,平常是伏魔寺的护院武僧,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也曾重抄旧业。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僧人更是伸手不凡,会一手“燕云十八纵”的轻功,几乎就是在竹林草地间飞腾。
距离不足二十米时,会轻功的僧忽然纵上竹稍,蜻蜓点水便掠向唐僧,手里杆棒这冲着唐僧肩头砸下去。
谁想唐僧竟忽然缰绳一勒,调转马身,使马的前足跃起“嘭”的踢到了伏魔寺武僧身上,直踢飞出三丈,撞折了一棵竹子才停下来。而唐僧更是抡起了禅杖,将两旁竹子砸到挡住了路,借此彻底把伏魔寺武僧甩在了后面。
墨非在空中看得直皱眉头。
如果说伏魔寺僧人像是山贼,那唐僧简直就是当年的匈奴马匪。
唐僧又纵马奔出十里地才停下,跳下马,拄着禅杖喘息了一会儿,同时警惕地四下张望着。
看没人追过来,才拿起水囊喝水。
“怎么回事?”
墨非落到唐僧背后,后者身体猛然一凛挥起禅杖就抡了过去,不过被墨非轻易接住了。
“阿弥陀佛,原来是墨先生,贫僧还当是伏魔寺的那帮人。”
唐僧松了口气,坐到草地喘息,然后把事情始末简略地叙述了一遍。他似乎之前已经挨了武僧一棍,不停地揉捏着肩膀,还露出疼的呲牙咧嘴表情。
只是瘀伤,并未伤筋动骨,墨非用天眼打量了一眼已经确认。
他道:“我叫墨非,字重明,咱们以后还要搭伙走几万里的路,你不必先生先生的叫我。”
“那倒也好,不过见到你本尊贫僧到现在还觉得不可置信,小时在寺院也儒学开蒙,读了四书五经后便是你所著作的《知行策略》了,贫僧心里也一直是奉你为孔孟那样的圣贤的。”
墨非淡淡一笑:“太抬举我了。”
……
过了两界山以后,道路依旧崎岖,遍地生的都是荆棘藤蔓极为难行,往西百余里一道险峻峡谷,如天一线。
疲惫不堪的唐僧在峡谷里休息,点了一堆篝火,就着篝火烤木薯。这木薯是他在路旁田地里挖的,有主无主都当是野生的,挖了有十来多个,这两天都以物此充饥。
“你这和尚当的还停不规矩的,你这属于偷盗。”墨非靠着石壁看天。
“这真是站在说话不腰疼啊,贫僧又不是你这样不用吃饭的神仙,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挖木薯充饥,还不被饿死了?南无阿弥陀佛。”
“也对。”
“哎,我的马呢?”
“你不是放了去啃草,哦,估计这时候应该已经龙吃了。不过没关系,那条龙以后会成为你的坐骑。”
唐僧怔了怔,猛然提着禅杖冲出了峡谷:“贫僧跟那匹马很有感情的。”
这是要干什么?
墨非拿起刚烤好的木薯跟在唐僧的后面,但见唐僧冲出峡谷后,就伏在了一片血迹上面,那片血迹上还带着几缕雪白马鬃。
他抓起马鬃站起来,拿着禅杖在石头上敲打,喝道:“谁害了贫僧马?”
怒气汹汹,颇有几分威势。
“这唐僧难道还准备跟小白龙单挑么?有意思有意思,漱玉真是……”墨非扬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几分钟后一道白龙从远处深潭疾冲而上,直掠向唐僧,硕大龙头悬在了唐僧的面前,但和尚只是愣了片刻,便抡起禅杖砸到小白龙龙角上。
“就是你这畜生吃了贫僧的马?”
“你这凡人竟敢!”
小白龙也不认得面前之人就是能救他的唐僧,张开巨口就准备吞了他。这时一道燃烧火焰的大戟纵如流光,逼住了小白龙。
墨非的烈焰神戟。
他道:“这和尚就是从东土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唐玄奘,小白龙你要是觉得气不过就把他也给吃了,省得大家还要跟着跑十万八千里。”
“唐僧唐三藏?你又是何人?”
“墨重明。”
“武安圣君墨重明!”小白龙的整个龙身猛然颤抖了一下,慌忙变化成人形远远地向墨非跪拜下去。
昔时墨非还是奋武神将,他就听过墨非的威名,也知道这人狠辣霸道,虽然现在似乎境界跌落不少,但想要灭杀他这样的初级金仙也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哪儿还敢有半分倨傲?
“小龙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圣君看在伯父敖广、堂妹敖明心的面上,不与小龙一般见识。”
墨非收回烈焰神戟,打量小白龙,面如冠玉,五官俊美,和小公主敖明心的眉眼还有四五分相似,因而脸上多出了几分和缓笑意。
“之前我曾带御灵公主游历西海,可惜没能见着你,果然仪表堂堂。”
“你们认识啊?”唐僧插嘴道,手里禅杖却依旧向小白龙举着,模样似乎是想在背后下黑手。
小白龙向唐僧道:“原来你就是大唐高僧三藏法师,观音菩萨特指点小龙在此等候,并令小龙化成马匹供圣僧乘骑,以赎当年烧毁夜明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