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在矮桌之后，手持古籍，垂眸细细看着，察觉到门外有人，也只是淡淡抬眸看了一样，便又重新垂下了眸子。
好一会儿，他手上动作微顿，竟出乎墨予意料之外地开口，语气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不进来？”
闻言，墨予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可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言澈只怕是把她当成月露了。
一颗晶莹的泪骤然掉落，碎在置于身前的手背上。
墨予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想起月露在高台上的声音，话语中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就是过来看看仙尊，无需进去，这就回去歇着了。”
说完，她果真挪动脚步，走向了一旁的屋子，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又关上。
墨予后背靠着紧闭的屋门，右手忍不住抬起，重重捂在了心脏的位置。
心在抽搐，疼痛得厉害。
她现在都沦落到需要借用月露的名头，才能够跟他说上一句话了。
真是讽刺啊！
蓦地，屋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墨予的心头，也跟着一紧！
难道……言澈察觉出不对劲，所以过来了？
她露出了什么破绽。
心慌之下的墨予，满心想着若是真被言澈发现了要如何解释，压根忘了注意一下，门外的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根本就不属于言澈。
直到……
妩栗的身影响起。
“主人，你还没歇息吗？”
她的声音，颇为小心翼翼的。
墨予愣了愣，随即开口回了一句：“快了，你回去歇着吧。”
门外的妩栗闻言更是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有所久，没有听到自己主人对她哪怕带着一丁半点关心的话语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没恢复记忆之前的主人，回来了。
心头一下子激荡不已。
然，墨予察觉到门外的人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却是心生疑惑。
“还不快走？”她只能开口催促了一句。
只有将门外的妩栗打发走了，她才能够尽快离开这里。
她是不能够在这个地方耽搁太久的，万一月露回来，那后果……
真的是糟糕得不能够再糟糕了！
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要是因为一时心急被察觉出什么破绽怎么办，她还要不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但是，妩栗的反应，却没有如她预想中的那般。
“那妩栗这就退下了，主人也早些歇着。”
说完，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她方才的话语里，不难听出夹带其中的淡淡喜悦。
墨予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方才那个态度，后面一句话说得那么冲，怎么妩栗还感觉好高兴的样子？
墨予哪里能够想到，妩栗是被真正的月露给虐习惯了，动手都是家常便饭，呵斥什么的更是不用说，她方才说话的语气，在饱受月露凌虐之后的妩栗耳朵里，已经是温和得不能够再温和了。
然而，此时的墨羽也没有心思顾虑那么多，在确定妩栗真的离开之后，她这才打开屋门，又悄悄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