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六年初秋,李泰启辰了。
李承乾与杨晓然奉李世民的意思送李泰离去。
又是一年秋天,就像贞观二年杨晓然被迫离京那回一样。灞桥上不见柳絮飞扬如雪飘落,有得只是萧瑟。
好似要为这场离别增添气氛一般,李泰的情绪不是太高。
魏王妃脸上古板依旧,离着李泰只有半步的距离,侧头看宝珠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宝珠有孕了,已经四个多月了。本来杨晓然想留她在京城,不过这丫头性子拧得很,有了老公忘了姐妹,死活不肯留在京城,非要跟着李泰一起去岭南。
好在海贸现在发达,晚些时候也是走水路,路上的折腾不算多。且她身体底子好,肚子里怀得又是李泰第一个孩子,李泰素来视她如宝,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出差错得。
只是那个魏王妃……
杨晓然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神情,心里冷笑,开口道:“泰弟,此去山高水长,路途遥远,本宫的妹妹就交给你了。她可是第一胎,可千万要小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宝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出了什么问题,她太子妃娘娘可是要寻你这个魏王妃算账得。
魏王妃是聪明人,岂能听不出太子妃言语里的警告?
脸色又冷了几分,心里不甘,可又有什么法子?谁让她肚子不争气?这多年都没怀上。若不是宝珠有了,她都要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可宝珠一有,她的处境也越发尴尬了。不过想着自己是嫡母,若是一直没孩子,这孩子没准也能要到自己膝下抚养呢!
而且大王明显是被这妖妇迷惑得不清,看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得,就差没夜夜独.**.了。若不是初一,十五要去自己那儿是规矩,她毫不怀疑,自己这夫君会独.**.这冯孺人。
所以心里再嫉妒,她也不敢轻易拿大王子嗣开玩笑。若是自己敢出手,下场会无比凄惨的。
想到这里,她福了福身道:“太子妃但请放心,妾身定会好好照顾冯孺人的。”
杨晓然点头,道:“魏王妃系出名门,知书达理,宝珠交给你,本宫也是放心得。到了那边若有困难便来信,只要本宫能帮得一定帮。”
“谢太子妃。”
宝珠感激的看了杨晓然一眼,张了张嘴,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呢!结果憋了半天却是来了一句,“大姑娘,猫蛋老了,您可要好好照顾她啊……”
杨晓然嘴角一抽,心里忧桑了。
难道宝宝都比不上猫蛋了么?这臭丫头也不跟自己来个什么伤感离别啥得,好歹也关心自己一下啊!
嘤嘤嘤!
心里苦!
伐开心!
李承乾看着李泰,清冽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转眼多年,一母同胞的弟弟也长大了,这就要分别了。
伸出手,拍了拍李泰的肩膀,道:“泰弟,保重!”
“恩,大兄,你也保重!”
李泰笑着道:“大兄安心,小弟到了封地定不辱使命,一旦后方稳定就会取道安南,经吕宋拿下东亚各地。”
杨晓然笑着道:“那里现在就是一群茹毛饮血的猴子。”
抿了抿嘴,又道:“不过虽是文明未开,可却也有些用处。带去的道士可有用途,未必需要战争。”
李泰笑了起来,嘿嘿道:“大嫂,你这脑子不知是什么做得?可真够阴得!不过那些土著真得那么容易制服?给点吃得就成?”
李承乾笑了起来,道:“不服就打,打服了再给些好处……”
李泰打了个冷颤,内心是崩溃得。
大哥娶了大嫂,画风也越来越阴暗了。
这样血淋淋的话居然说得如此云淡风轻,是不是该为那些土著点个蜡烛什么得?
不过想起大嫂的描述,李泰也觉得给那些人占着那里有些暴殄天物。稻米可三熟,还能种甘蔗和许多经济植物,那些土著不干活都饿不死,那样好的地方,凭什么给他们占着啊?
咱大唐的百姓多勤劳,他们识趣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识趣,嘿嘿……
李泰眼里的杀机一闪而过,在这个注重军功的时代,就算是亲王也是渴望战功得!
“泰弟去了那边,一定要把几个港口弄好,我会奏请父亲派一些制船工匠去得……”
李承乾吩咐着,“带去的农学官都是经验丰富得……小青庄的这群学子也都是有志之士,愿意追随你去岭南,你万不可亏待人家。这些学子都是我大唐的宝贝,是我们华夏一族的未来……”
眼看弟弟真得要走了,少言寡语的李承乾忽然化身絮叨大妈,“若是钱不够用,记得来信。大哥这些年也存了一些钱……”
看自己哥哥如此关心自己,李泰不由地为自己儿时那点嫉妒而惭愧。想起母亲去了,父亲也老了,以后只有和哥哥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相依为命了,这心里也是难受极了。
红着眼睛,一拱手道:“大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您在京城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提防小人。弟这便去岭南了……”
说着又握拳道:“不寻到海外之地,有生之年弟弟都不会回京。”
这等于是对自己大哥表忠心了,也表明了他绝无野心奢望帝位。只求哥哥登基后,不要忘了他这个弟弟的苦劳。
杨晓然叹息了一声,踮脚伸手就在李泰的脑门上来了一记弹指神功,瞪眼道:“臭小子,耍什么心眼?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难不成还以为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