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司马罗、胡琳儿三人坐着小船顺流而下,一路上徐世勣跟二人叙谈江湖故事,让二人增长了不少见识。傍晚时分,船就到了同安码头,按照胡琳儿的提议,三人在同安城过夜、顺道探访一下徐世勣故居,帮助他一起寻找一些线索。
同安城在长江北岸,临水而建,码头就在城门口。三人系好缆绳,顺石阶上岸入城。近年来,长江沿线水匪猖獗,很多店铺早早打烊,街上行人稀少。三人寻得一家客栈,定了三间客房,就在楼下点了几个小菜,简单用膳。席间,司马罗低声建议,三人均有夜视功夫,不妨先夜探徐家老宅,也许有不同的收获;徐世勣认为可行。
三人吃完饭,出得店来,在徐世勣带领下往东拐入一个胡同。正走着,迎面一个白衣男子拎着酒壶、摇摇晃晃踉跄而来,显然是个醉鬼。徐世勣见状,对跟在身后的司马罗、胡琳儿一摆手,三人闪在一边,让那人先过去。那人趔趄着从三人身边擦肩而过,突然听到胡琳儿一声娇叱:“淫贼哪里走,看剑!”拔出宝剑追了上去,那人身形一晃,白影一闪,顷刻消失在街角。司马罗快步跟上,却见胡琳儿头发披散、杏目圆瞪。原来,胡琳儿一直男儿装束,一头秀发用个簪子束起、藏在纶巾内,刚才那人乘错身的机会,竟然展开空空妙手,把她簪子拔走,一头秀发失去约束,瞬时从巾中滑落。此人在三大高手中出手偷东西,虽然是出其不意,功夫却也了得。胡琳儿感觉受到羞辱,气得小脸绯红,却追不上那人,急得直跺脚。司马罗也哭笑不得。好在是晚上,没有人注意,大家见没有丢失别的东西,贼人又无处可寻,只好继续行路。
行不多远,巷子尽头是一片宽阔的场子,场子的北边是一个独门大院,院子大门为巨型大理石雕刻组装而成,高大厚实、纹饰精美;大门门板已经破损、虚掩在门廊前,门廊石梁上阴刻的“徐府”两个大字仍然清晰可见。仅看这大门和门前广场,就可以想见宅子主人曾经的荣光。可惜,如今大宅已经年久失修,衰败不堪,院墙也多处垮塌。
推开破损的大门,院内荒草丛生,已经成为野狐鼠辈的乐园。徐世勣每次回到这里,心中都凄凄然不可自持。几个人沿着院内廊道默默地搜索着前进。司马罗用神眼看去,院子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地气晦暗,确是一处凶宅。正小心行进间,突然从内院闪出一个白影,直冲三人而来,转眼就从他们身边飘过,三个人几乎同时发出轻斥的声音。原来,白影在刹那间几乎同时偷袭了三个人:先是想要摘下徐世勣腰间的药葫芦,被他发现,反手擒拿,却让那人溜走;那人又伸手掏司马罗胸前的宝镜,也被他警觉后翻掌抓那人臂膀,堪堪抓住手臂,也被那人一缩骨逃脱了;再取胡琳儿背后的宝剑时,胡琳儿发现,回踢他一脚,那人躲开,却也从她背后剑鞘中拔走了宝剑。胡琳儿哪里肯饶他,提起剑鞘当着棍棒劈头向那人打去。
那人得了宝剑,见胡琳儿挥着剑鞘打来,“呵呵呵”地笑着逃走了。胡琳儿岂肯罢休,一提气,全速追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院中奔跑起来,因速度太快,竟化为一明一暗两道光影。一时间,娇叱声、笑声在空旷的园中回响。司马罗担心胡琳儿安危,提起宝剑要去截杀那人,却被徐世勣拦住:“罗儿不急,来人是友非敌。不过,我不认识,你仔细看看,认得吗?”
司马罗这才定神,用神眼功看去,只见跑在前面的白影是一个中等身材男子,剑眉入鬓,相貌清秀,全身被橙色光晕笼罩,额头有十分明显的红色“巽形”标记,与胡琳儿的“坎形”如出一辙。“敢问,前面的英雄可是巽寨的兄弟?”
那人边跑边拱手道:“巽寨侯君集参见盘王。琳妹妹,你别追了,再追你猴子哥哥就累趴下了。哈哈哈。”
“啊,你真是猴子哥哥?”胡琳儿听到那人答话,停下脚步。那人嘻嘻一笑,也停在徐世勣面前。“道长,学生这里见礼了,刚才和大家开了个玩笑,饶恕则个。”
“猴子哥哥,你早知道是我们?”胡琳儿看清那人面目,娇嗔着问道。
“嘻嘻,你们在餐馆吃饭的时候,我就认出徐先生和盘王了,只是觉得琳妹妹面熟,但你是男孩装扮,心中有疑惑,还没有认出。后来听你们说要来徐宅看看,我就先出发在前面等着了。在途中,我突然想起琳妹妹依稀是小时候的样子,就开个玩笑拔下你的发簪,看看是不是女生。哈哈哈。”侯君集向她做了个鬼脸。
“哦?”徐世勣惊奇道。“在餐馆,只有屋子西北角黑影中,有一人埋头吃饭......喔,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你吧。可是我们谈话声音压得很低,以当时的距离,就算武功再高强之人,也应该听不到啊。”
“先生有所不知,学生这些年在江湖上行走,无意中学会唇语,能够通过别人嘴唇开合变化,读懂他们在说什么。”
“你竟然有此奇能,那太好了,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徐世勣喜道。
侯君集听说自己的技能可以派上用场,很是开心。他向徐世勣抱拳鞠躬道:“那太好了。先生有什么差遣,您请吩咐,学生愿意效劳。”
“不忙,不忙。以后我再和你说。”徐世勣一摆手:“你先说说,你怎么到了这里了?”
这侯君集,乃是黄龙山长山寨巽寨长老侯登山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