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百姓没有错,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帮了他那么多,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难道就是我活该自找的吗?”
她忍住哭腔,眼泪却还是滑落下来。
那一双因多日没休息好而红肿不堪的双眼,和因为缺水干燥开裂的唇角,以及那一头原本秀丽如今却『乱』糟糟的头发,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酸楚。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身为司徒家的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又何必要出现在这世间呢?
“如果连姓氏都是一种错误的话,我有罪,这世间的人都有罪!你有罪,你们都有罪!”她激愤的说着,伸手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原本清亮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愤怒。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夫人,你听我说。”冯异见她越说越激动,于是想着先安抚她的情绪,再慢慢跟她陈说利害。
“我不听,你要还是我的夫君,就应该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抵御这世间的不公。”司徒嫣然说着,便直勾勾盯着冯异,期待他能走到自己的身边。
“夫人,我当然会站在你的立场,你忘了吗,我们说过要同舟共济,不离不弃的。”冯异心中黯然,他跟自己展开了一场较量。
自古都说忠孝两难全,却原来,忠爱也有难全的时候。
究竟是要爱人,还是要君王呢?
就在冯异徘徊不定的时候,刘秀终于又开了口。
“够了,你们夫『妇』俩就别再演戏了。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同舟共济,那朕也只能秉公处理了。你二人劫囚在前,对朕不恭在后,数罪并罚,朕要将你们处以死罪。”刘秀一脸严肃的说道。
此话一出,冯异惊慌失措,急忙跪倒在地。
“求陛下开恩,劫囚一事都是臣一人谋划,夫人也是为臣所『逼』,还望陛下降罪于臣,饶了夫人!”
冯异跪在地上,说话的样子悲悲切切。
“夫君,你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上跪明君,下跪爹娘,你可看清楚了!就算你跪他,他也不会放过我的!”司徒嫣然心中着急,想要上前拉夫君一把,却又踟蹰着怕丢了印绶。
“不是朕小肚鸡肠,冯异啊冯异,你也看到了,朕在她的心中就这么不堪。”刘秀嗤笑一声,摆摆头叹了口气,又说道:“不过,你还真说对了,要是你誓死不交出印绶,就别想出这个门!”
话音刚落,刘秀就甩手走出了柴房,大门随即也被人关上了,屋子里顿时又是一片黑暗。
“王八蛋,有种你放我出去!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仗着人多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司徒嫣然气急败坏,在黑暗里跳着脚大骂道。
忽然,对面伸来一只手,『摸』上了她冰凉的脸颊。
“夫人,是为夫的对不起你,没能把你救出去。”冯异轻声说着,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深情至极。
这样一来,她反而突然的平静下来,感到一丝歉疚。
“夫君,这,明明就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太过于固执,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意识到自己又闯下大祸,司徒嫣然怯怯的说道。
黑夜里,她明显听到了冯异的一声轻笑,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安心的靠近他的怀里,放下所有的防备。
“傻夫人,就算是你的错,你也是我的夫人,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承受。”冯异说着便将她抱得更紧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我们都被关在这里了,还怎么去搬救兵啊。”她痴痴一笑,抬起头问道。
冯异在她耳边呢喃道:“这点困难,怎么会难得倒我举世无双的夫人呢。”
抱她在怀里,他才感到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被关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有她在身边,什么都无所谓。
“夫君,你真的能放下这朝堂吗?”虽然这话早已问过许多回,可她还是想要问。
再三得到确认的事情,才能给人以不动如山的安全感。
“我早就说过了,什么王爷的头衔,将军的称谓,都不如夫人重要。”冯异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她倏然红了脸,仰面在他的下颌亲了一口,又立刻将头埋了下去,娇羞的像个小姑娘。
洛阳城内一切如常,风平浪静。各式各样的商铺开着大门,迎来送往的客人面『色』各异。
“这都什么时候了,快点儿的吧。”青鸟站在窗前呼了口气,转身催促着吴悠。
“哎呀好了好了,走吧。”吴悠不耐烦的背起了包袱。
马援早已等在客栈的门口,待到他们二人下了楼,这才一并离开了客栈,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起身他们三个人昨日一早就出了皇宫,不过吴悠非要去『药』铺里面买东西,谁知道就耽误了一天,所以干脆找了个客栈住下,等天亮了再出发。
“奇怪,城门口今天怎么多了这么多官兵?”
马援远远的看见城门口的景象,顿时有些发愣。
只见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两边,站着密密麻麻的官兵。进城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搜查,确保身上没有武器才能进来。
“咦,是啊,怎么突然检查的这么严了?”青鸟见状也喃喃道。
“管他的呢,出城不用查不就行了,废什么话啊。”吴悠嗤笑道:“马将军不是还急着出城办事吗,走啊!”
只见吴悠率先朝着城门口走去,马援和青鸟也急忙跟了上去。三人顺利的出了城门,正要离开,马援却听到了一些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