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眼疾手快,上一招尚未收势,紧接着下一秒已再次挥动手中长鞭。那招溪月使得极好,一条鞭子仿佛在顷刻间幻化成了无数条,如灵蛇一般齐齐朝着楚训侵袭而来。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楚训自然是不敢再轻敌,眼见着那红色长鞭又一次袭来,足下轻点,人却已凌空而起,腾起的瞬间也施展出了一套变化莫测的腿法来,竟是轻易的破解了溪月的鞭法。
一招制敌,足可见对方武艺之高。
溪月不服输,又接连挥动手中长鞭,却一一都被楚训接下,几番下来,已是渐渐落了下风。几番较量下来,她心中已然是有了计较,只怕再僵持下去,不但夺不回那红漆木盒,恐怕她也是难以脱身。
灵动的大眼一丝算计快速划过,溪月拔出腰间三枚银针,以内力迅速朝着楚训掷去。楚训腾空一个翻身,那三枚银针落了空稳稳地刺于他身后的树干之上,只是待他稳住了身形再看时,却只瞧见那道黑影迅速自墙头跃出,转眼便已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原本他也只是碰巧看见所以才进来看看,如今人既已逃走,再追只怕也是追不到了,索性也就作罢。唯目光落在那掉落在地的红漆木盒上,一丝疑惑自眼底划过。
翌日,一轮骄阳缓缓升空,醉仙楼尚无客人前来,夕若烟却已早早来了此处。原本以为以溪月的身手,除非是压根儿就没有那件东西,否则就应该是万无一失才对,直到听了溪月的讲诉,才知是临时出了变故。
“都怪我没用,武艺不及他人,这才将到手的东西又拱手送了人。”没能完成任务,溪月心中到底还是有些许愧疚与懊恼的。只是回忆昨晚那男子,她至此也还有几分心有余悸,倘若不是昨晚她跑得快,只怕她就该同那红漆木盒一般留在了梁府之中。
“也不能怪你。”宽慰了溪月,夕若烟这才想起至关重要的一事,目光反复的打量着溪月周身,眸中流露的无不是关切之意,“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溪月摇了摇头,夕若烟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没有受伤就好,只是,你可曾让对方瞧见了你的容貌?”
“那倒是没有,只是那人武功太高,我实在不是他的对手。”真是想想昨夜就倒霉,分明都是万无一失了,谁知半路却跑出一个程咬金来,不但抢走了红漆木盒,自己还险些被他给伤了。
“无妨,这些日子你就安生待在醉仙楼里,尽量减少外出,切不可露出端倪叫人抓了把柄。”夕若烟耐心叮嘱着溪月,举步到美人榻前坐下,却又有一事始终不明。
料说溪月昨日可是半夜去的,那个时候街上早就没有几个人了,又怎么会在已经被查封的梁府被人给逮了一个正着?且那人早不现身,晚不现身,偏偏却是在溪月要离开时拦截了她,事后又不追踪,实在是令人费解!
许是看出了夕若烟的怀疑,溪月举步上前,细细的回忆着昨晚那男子的样貌,“我虽不知他究竟是何人,但见他周身气度不凡,又武功高强,况且,能有那个胆子敢夜入被官府封查之地,以溪月之见,该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抬头与她相视几眼,略顿了顿,夕若烟浅笑道:“我师兄除却医术出神入化外,就连丹青也是不错,只是不知,你作为他的嫡传弟子,可曾学到了一二?”
溪月闻言一愣,下一刻却已反应过来,心中赞叹夕若烟机智之时,也不忘赶紧找来纸和笔,依着记忆里的那副模样绘出一幅丹青来。
既能绘出那人模样,夕若烟反倒是不急了,左右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不过,这梁府中既然暗藏着一个红漆木盒子,又以玄铁造的锁将其封住,足可见,这里头的东西于梁俊来说定然是十分重要的,只是不知,那里头可有她想要的?
垂眸间,一丝淡淡的忧虑悄然浮上,夕若烟失神的想着,纤纤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直到溪月出声唤她,方才从怔神间回过味来。
溪月最后一笔落下,一个男子的模样已跃然于纸上,一笔一划勾勒得恰到好处,恰恰正是昨晚楚训长身立于夜幕之上的潇洒姿态。夕若烟走来,只一眼便已认出,“这不是楚将军么?”
“楚将军?”溪月放下手中小支的羊毫,对于夕若烟竟认识昨夜的男子而微微感到些许诧异。
夕若烟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默了一默,她将桌上才将将绘好的丹青折好,打开屋中香炉的盖子,随手便将那幅丹青丢了进去。回头瞧见溪月一脸不解疑惑的模样,她才悠悠道:“若我料得没错,昨夜拦截你,抢走红漆木盒子之人,就是我朝怀化大将军,楚训无疑。”
“可他为何会那么巧的出现在梁府?”溪月仍是不解,看昨夜那样子,应该不是巧合那样简单吧,“他抢走了那红漆木盒子,难道和姑娘的目的一致?”
这话刹那间听上去像只是单纯的疑惑,但夕若烟又是何等细心之人,又岂会听不出来这是溪月在有意套她的话?果然,这丫头心思实在太多,想要驯服,确是要花上一点不小的力气。
不过也罢了,既然溪月费尽了心思旁敲侧击的都想要知道,那么作为师叔的她,自然也是要适当